事情的脉络在陈晓回家对蓓蓓的审问中逐渐清晰,后来通过丈母娘说漏嘴,陈晓也判断出来搬家那晚,蓓蓓没回娘家。
离婚那天,陈晓最后一次拥抱了蓓蓓,虽然闹离婚那几天蓓蓓哭成了个泪人,反倒是在民政局门口,没有掉一滴眼泪。
走出民政局,陈晓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是从闹离婚开始,他第一次掉眼泪。回想起这六年的夫妻生活,虽然没有惊喜,但也有过甜蜜,当初如果早点要个孩子,现在是不是结局不同?少喝点酒,少打打牌,结果是不是又不同?眼泪渐渐在脸上风干了,陈晓却一下子迷茫了。去哪呢?回父母家,不想听老妈唠叨,回新房?一个人,真不想面对这个人去楼空的结局。
车走着走着,电话响了,发小奇兵打来的,问手续办了没。陈晓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算是告知吧。
奇兵:过来吧,一起吃个饭,喝会酒。
说起来,最近这些日子,奇兵没少陪他,陈晓心中的苦闷,也没地方宣泄,只能找这个开裆裤的兄弟说说了,毕竟被人绿了这种事,真的不怎么光彩。
见了奇兵,陈晓像是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抽着烟,喝着酒,沉默不语。奇兵也不多说话,就是给陈晓递烟,倒酒。
过了一阵,陈晓总算问了句:你说,我是不是该原谅她一次?毕竟她也不是啥聪明女人,这次这事,她可能也糊里糊涂的上了别人的当?
奇兵不语,继续给他倒酒,直到陈晓烂醉如泥。
离婚后的这段时间,陈晓基本上就和奇兵在一起,每天的宿醉慢慢也抚平了陈晓离婚的阴霾。渐渐的,又坐上了麻将桌,又成了各酒吧和ktv的常客。
人生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改变你命运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就比如代平。
这天巧不巧的,就在酒吧碰上了十年未见的代平,十年不见,他依然穿着牛仔裤,潮t恤,领着一众小弟,身旁的妹子们身着短裙,一头金色秀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引人注目。
据说代平前些年打架斗殴,被判了刑,看这情况,应该是出狱了。虽然陈晓也混夜场,也在夜场撩妹,但是什么吸毒违法,嫖娼打架的事,他从不参与,应该算是个良民吧。不过呢,他的个性就是这样,书也读得,酒也喝得,文化人也聊得来,混社会的也不怕。什么环境,什么场景,他都能很快适应。
所以代平喊他坐过来一起喝几杯的时候,他没拒绝,应该说从心理上就没拒绝。与其说它是良民,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不敢,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会不喜欢花天酒地的生活呢?
和夜场妹妹们坐一桌的陈晓,丝毫不像良民,倒像是夜场老手,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看的代平也啧啧称奇。这一向老实的陈晓,咋也看不出还有这功力啊。
其实陈晓自己装的也挺累,说真话,从小上学到毕业工作,酒吧没少去,夜场没少逛,但始终不得诀窍,看那些打扮新潮,如代平一众人等,每次都有大批妹子一起玩,而自己,酒也点了,话也说了,却从没真正聊到过一个。所以那些逗妹子的台词是练了一遍又一遍,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酒一杯杯下了肚,和代平聊的也越发带劲,奇兵过来叫他走,他拒绝了。看起来今天和代平的相遇,又让爱尝鲜的陈晓发现了新世界。
喝着喝着,代平电话响了,嗯了几声,代平拍了拍陈晓的肩膀,说道:走,带你玩会去。
醉醺醺的陈晓,看着代平,一丝疑惑涌上来,陈晓路都走不稳了,代平连脸都不红,这酒量咋练的?既然今天想解锁新世界,就跟他去见识见识呗。看看社会人都在玩什么呀。借着酒劲壮胆,陈晓搂着代平上了门口的越野车。
昏昏沉沉的灯光,摇摇晃晃的旅途,陈晓却没在车上睡着。他很清楚自己被带到了彭家山后山,这里人烟稀少,因为山顶是公墓区,所以虽然紧邻闹事,确一直是个孤寂山村的样子。
车开到一处位于半山的民房前停了下来,一行人鱼贯而入,无人出声,更显得诡异。
外面看起来破败黑暗的民房,进来后却别有洞天,大沙发,大牌桌,灯火通明,和外面的黑暗破旧形成了鲜明对比。围坐在房子四周的有男有女,但都与代平一伙形象不同,看起来都是些如陈晓一般的良民,陈晓当即明白了代平所说的玩玩,原来就是赌场。
代平一伙进门来,坐在最靠门的一个小伙迎了上来,说了句:哥,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