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风 和你
第四章 高三下学期
4.09 老师哭了
五月底的一天，自习课上，陈老师走上了讲台，同学们知道陈老师有话对大家说，纷纷停下了学习，抬起头来。
陈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同学们，我向大家通告一下，前两天优秀班级的推选和评比，我们班级落选了。”
“啊？” “怎么会呢？”同学们没有思想准备，突然听到陈老师这么说，都不太相信。
“就是呀，我们四班评不上，还有哪个班能评上？”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各种不服气。
“同学们，这是真的，这一次我们班级的确没有评上。”
“不会吧？ 他们搞错了吧？”班级里还是一片哗然。
“同学们，不要吵，听我说。评选已经结束了，真的不是我们班级，年级已经把优秀班级上报学校了，等毕业典礼时表彰。我也没有想到，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比赛，没有帮四班争取到这个名誉，我也自责。”
陈老师说着说着，声调渐渐低了下来，她也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走到靠窗边的过道上，站在第三排和第四排中间的位置上。“优秀班级我也去向年级争取过，但是评委组认为我们班级纪律不好，他们暗中考察的时候，走过我们班级，在楼道里就听见教室里面很吵，说是乱糟糟的像自由市场一样。唉！其实哪有这么夸张，我也知道从外面听，的确声音响得很，也想进教室批评你们，但是每次我走进来，发现你们声音响，你们说话，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同学之间在讨论学习，探讨总要出声音的。但是我一个人说也不太起作用，所以……”
“这也太不公平了？”几个男生开始抗议，“自习课还不让我们说话了？嫌我们声音大，怎么不看我们的成绩，这学期期中考，模拟考，还有运动会，都是四班第一，这些怎么都不看？”
“就是，就是！”
“要不我们去找学校吧？班长，我们集体去和学校说明好不好？”
“对，我们一起去，找学校讨个公正！”好多同学都同意，齐声附和着。
“诶，诶，同学们，别激动，别激动，听我说。”陈老师有点着急了，拍着手控制秩序。“我和大家说这件事，可不是这个意思。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全班立刻安静了，大家都开始屏住呼吸听陈老师说话。“其实刚才我知道最后的消息时我也接受不了，尽管四班扣了很多纪律分，但总分也是排第二的。我现在的想法是，请同学们和我一起接受这个结果。虽然最后一次不是我们获得荣誉，有点遗憾，但是同学们，要知道人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称心如意，我们要学着接受各种不意情况。你们马上毕业了，以后要长大，成大人，像我现在四十多岁了，有些事情就会看得淡然。这一次，大家不要再难过了……”
说到难过两个字，陈老师哽咽了，之后好几次她试图继续说话，但是她却发不出声音，她的眼泪也没有控制住，掉了下来。
有个女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好像是赵迪，然后李冰清、方青也跟着哭了，再是张丽波、奚璇、齐凝郁。林渏原来是想忍住不哭的，但是她看到陈老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转过身走回讲台，那个一贯挺得直直的脊背在抽动，她终于再也绷不住了，三年了，陈老师对这个班级付出了多少辛苦和操劳，现在第一次感觉陈老师这么无助，这么可怜。林渏突然觉得对不住陈老师，早知道纪律分这么重，林渏可以劝说周边的小伙伴一起保持安静……林渏的眼泪没有同学们来得快，但是她的眼泪却哗哗地流了半天，止不住，林渏只能控制自己没有发出大的哭声。
“好了，同学们，我们都不哭了，这么一件小事打不倒我们四班的。”陈老师略略平复了情绪，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这次走到了靠墙这边的过道，站在第二排位子旁边。
“虽然我们没有评上优秀班级，但是我们四班每个人都是优秀的，我从高一就教四班的数学，在我眼里四班每个学生都是好孩子，高二我接了四班班主任，三年了，我是看着大家成长的，你们都这么懂事，不违反纪律，也没有早恋的，同学都特别团结，没有一个人给我打小报告，你们让我特别省心，其他班主任都还羡慕我呢，问我怎么管的，我好像也没有怎么管，你们就是这么好。”同学们没有想到陈老师开启了表扬模式，这时候更没有人好意思打断老师，全班同学静静地听着。
陈老师越说越起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们看，我们班级每次大考都是第一，体育成绩也好，广播操，田径都是第一，还有文艺演出，大合唱我们不仅在学校获奖，还走出学校去市里比赛，我们徐振宇物理竞赛全国二等奖，还有唱歌唱的好的，画画好的，元旦联欢会，同学们又是炒菜又是包饺子，又是唱歌跳舞，我什么都不用做，却搞得热热闹闹。”陈老师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还有那次朱老师搬家，朱老师身体不好，她家只有母女俩人，搬家没有人帮忙，我就想四班同学一起去帮忙，可她家地方那么小，班级六十多个人挤不下，我只能选二十个去，大家争先恐后地举手，没有选到的同学都快哭了。朱老师特别感动，说那么重的柜子，桌子，床都是男生们用架子车搬的，女生也勤快地搬锅碗瓢盆和被褥。朱老师一直跟我夸四班同学。”
“陈老师，要是您搬家我们也去。”一个调皮大胆的男生忍不住插了一句，全班同学跟着笑了起来，陈老师也笑了：“好好，你们都长大了，以后我要有什么事情，也找同学们帮忙。”
陈老师一边说一边向前走，走到这条过道的尽头，又转过身走回了讲台，正色道：“同学们，今天我的话说的有点多，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大家都不去管它了，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利用好最后一个多月，有效地复习，调整好情绪，劳逸结合，我们都会交出满意的答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