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个季节,我想溺死在游泳池里,这一张铁网把我束缚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我是同他们一样的落魄青年,我不是诗人,不是哲学家,也不会无病呻吟。我只是想睡一会,到安静的地方待上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我的小区没有路灯,路人们靠着爱的火花看清前行道路,就算一场大暴雨也浇不灭那噼里啪啦的闪光。今日有台风,我站在一块平地上等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路边偶尔驶过匆匆离开的车辆,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给我拍照,登上新闻头条或是被骂傻逼,我也不去理睬。等到狂风呼啸越来越近,可这风似乎有了自己的思想,在我面前四处打转却不靠近我半寸,我越是追它,它跑的越快。
城南的一排排工厂这几年也相继关闭,没有钢筋碰撞和浓烟滚滚,似乎适应不了这种氛围。偶尔几个周末,我愿意扫上一辆单车,到这个让我充满回忆的工地上,那里荒草丛生,那里渺无人烟,那里钢筋密布。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周围太吵,是这样的。
我曾经有一份工作,那是我刚毕业,真是书生意气,投了能赚钱的工作简历,顺理成章的录取,我还有个副业,就是到处去拍照片然后卖掉。我坚信这是我的未来,毕竟我的女朋友一直鼓励着我。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病了,我的耳朵好吵,周围一切都好吵,没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那几周,都会因为耳朵莫名其妙流血而去医院检查,医生也谈不上是什么怪病,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吃药是治不了我。
我没去看,我想这样,我想体验被人照顾的感觉,只有那时候,我身边的人才会注意到我,给我几句问候,可我发现,都是他妈放屁,我的朋友都觉得我有病离开我了,上司也把我辞掉了,女朋友也渐渐疏远我了。
那段时间,自己委屈的就像个孩子,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最后却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先疏远了他们,是不是我导致了我这糟心的余生。可后来,自己也便适应了这些,更换了工作,习惯了一个人去走走停停。
快三十了,家里人都替我着急,他们不求我能回报什么,只想我能养活起自己,成家立业。这些话耳朵都听的生茧子了,我还是忍不住走去那街角的便利店看小情侣们互相依偎,他们背着背包,在手机上指指点点着导航,跟着他们走下地铁,看他们手牵手走过安检门,看着他们挥手告别,看他们依依不舍。
在我二十九点九岁那天,我卖掉自己的相机,退掉自己的设备,买了两张去上海的硬座火车票,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沿途的风景目不暇接,身旁的座位却空空荡荡,那是给她留着的位置,我们约好大学毕业就去上海玩,那年的我一无所有没有能力带她去这个地方,即使现在也是一无所有。
我去上海,包下一个游泳馆,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12点整点已到,我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