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这样也好
邺宋集团二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静谧非常。黑灰交替的工业风布局搭上冷色的灯光，在夜里看来显得尤为阴郁。
这已经是邺华在办公室里夜宿的第九天。
“总裁，这是本月的行销报告和明天的日程安排。”
见着邺华没有要接过的意思，秦特助只好自己将内容念了出来。
“邺氏公司和嘉琳公司的业务企划方案已经拟好，只需要您签字，另外还有公关部和协理部各有一大笔额外的公关帐目报销，暂时被财务部卡住，需要您过目协调安排。明天上午九点，各部门将开展月度报告会议，十点二十，银行的刘经理将会亲自”
“你先出去吧。”
还没等他念完，就听见邺华这样说。低声应了一句，秦特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我爸怎么样？”
白辰在隔壁会议室里等到秦特助出门，亟不可待就站起来身。见着嘉云只是摇头，白辰随即又瘫坐回了椅子上。
他没有多待，交代好事宜之后，即刻动身去找白浅。
他必须要问个清楚，他不过离家几天而已，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他们从没有吵过架，怎么第一次吵架，就要闹离婚呢。
雅致的隔间里，白浅和程钰相对而坐。隔间不大，因为只有她们俩，所以安静的很。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说话，只是坐着，一人看窗，一人望天。
“妈。”
“你来了。”
白浅看着推门而入的儿子，微尔浅笑。
“你和爸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婚？妈，你是不是和爸吵架了？是不是爸做错了什么，你只是开玩笑对不对？”
“没有。”
原本的笑意顷刻间冷凝下来。白浅看着匆匆赶来的儿子，眸光里的暖意也逐渐散开。
“为什么？妈，你不要闹了好不好，爸他最近因为这件事情都不回家了，整个人就一直待在办公室处理公司的事情。你不心疼吗？走。”
白辰没有在意一侧的程钰，也没有在意白浅脸色如何，只是径自就拽着白浅的手往外走。
“去哪？”
“去公司啊，妈，不管你们怎么闹，感情总归有的，你去看看爸，他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得进医。”
没等说完，白辰就觉得自己手上一空，白浅定在他跟前，语气生冷。
“我不去。”
“妈，你别再闹脾气了好不好。”
“白辰，我没有闹。”
可是白辰并没有仔细聆听白浅说的话，甚至没有仔细注意她的神情。只说说些和解的话。
“妈，你把离婚协议书收回去吧。吵架而已，怎么突然就要离婚呢。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草率就决定了呢？”
“白辰!”
一声怒喝终是要他停了口。白辰怔怔的看向眼前的白浅，一瞬间竟是觉得她那样陌生。
疏远的，冷漠的，不可说服的。
“谁都可以劝我，唯独你不行。白辰，妈妈没有闹，离婚是真的，回去告诉你爸，要他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妈，你才是无理取闹!”
啪的一声，白辰脸上顷刻就多了一道巴掌印。正当程钰要起身阻止白浅进一步情绪过激时，白浅又上前抱住了怔愣在原地的白辰。
像他年幼时那样。
“疼吗？”
他只是固执的保持沉默。
“白辰，妈真的不是无理取闹。有些事你不知道而已....照顾好你爸爸，不许他喝酒，一点点也不行，他的胃受不了。也要对应儿好,她是个好姑娘，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公司的事再忙，你也要注意身体，知不知道，不许太拼命，钱是挣不完的。”
“妈，你要走吗？”
这些话，怎么听也不像是随意的叮嘱，更像是临别前的交代。
往后的很多年里，白辰每回想到这一天夜里，他都无比自责。如果这一天，他不顾白浅推辞，硬把她拽着去了公司见邺华。
那么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回去吧，告诉你爸，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路上小心，开车不要太快。”
“好...”
他应了声，出了门。只是他根本没想到，下一次再见，会隔那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