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闲來无事,约上朋友一行四人,来到乡下,看看那山,那水,那人,那花。
人说春风十里,十里桃花。而我的故乡,车开了60公里,却一路有花,山山有花,杏花处处,山樱朵朵。柳树透着新绿,柔软的枝条在微风中飘动,像舞裙一样飘曳。人们忙碌地在土地上耕作,偶尔看见拖拉机在路口更换农具。一路直奔目的地,小村前的小河流着清澈的水,水草潺潺,寸把长的小鱼悠闲的畅游,被我们的到来所惊动,悠的钻到河泥中。一条小水坝拦住的水漾出了坝身,向下流淌着,小瀑布以它的弧线映衬着蓝天。站在村口的水泥桥上,俯视几米宽的溪水,确有“小桥流水人家”那种江南之感。
把车放到一户人家的门口,恰好这户人家的主人出来,听说我们是上山捋菜的,热情的告诉我们,哪里有这种我们说的叫“ 抽老条子”,也叫“臭老条子”或着“抽老婆条子”。并告知我们,过个三四日,再来捋,正好,现在叶子还小,我们告诉她,我们上山,实际上是玩来了,不是真的想捋多少,山里的人家爱护山上的植物啊。为什么叫“臭老条子”,也许是口误,“抽”与“臭”的谐音吧。
看,菜是这样的,并不是臭的。至于为什么叫“抽老婆条子”,说解放前,生活艰苦,男人捋这种野菜,带回家,并把它的枝条也一并割回来,旧社会,男尊女卑,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打不到的媳妇,揉不到的面”,用这种枝条打不听话的老婆,很有韧性。但这都是传说,至于打老婆用什么工具,不一定会用这种枝条,因为我们的家乡有比这种枝条更结实,更韧性的树枝,同时,家乡民风淳朴 ,民心向善,还不会出现家家打老婆现象,要不然家家都得打光棍了。其实这种称谓实在玷污了这种野菜,实际上,它的学名叫“红柄白鹃梅”,属蔷薇科植物,这种梅花先于别的植物萌发,抽出一抹新绿,新的嫩枝树叶宽大,而老枝树叶窄小,抽去老枝,酿出新枝,故给它取个小名,抽老条子。我们采摘它,是打打牙祭,可不是吃不上饭喔。杜甫有云:摘花不插花,采柏动盈掬。杜甫晚年生活窘迫,有花也不知欣赏,装饰,为生活而奔波,而我们是一种散心,踏青,游玩,欣赏。
一路爬山,到达山顶,已是额头汗微。微风习习,好不风光。回头俯瞰,一条小河蜿蜒流淌。滋润着远方的土地,也就近灌溉着河边的大棚,养育着勤劳的家乡人。
山顶远眺,山峦叠嶂,或险,山崖陡峭;或缓,松林密布。坐在山石上,小憩一会儿,不知名的小鸟,发着特殊的鸣叫,怎么打扰了你的领地,还是想回归你去年的鸟巢。
“嗡嗡”飞舞着土蜂在枝头盘旋着,时而落在山樱花花蕊处,吸吮着芳香,不时又飞过来一个大块头的马蜂,黑黑的前半身,尾巴是黄色的,离开农村三十几年,我也确实不知这种马蜂叫什么了。山上一簇簇的山樱桃花,如云似霞。朵朵相连,含苞待放的,透着胭脂红,开花怒放的,红里透着白。花蕊的黄色柱头散发着香气。不禁我想起,李商隐的无题诗:“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歇”。捋上一些抽老条子,回望这山樱桃花,感谢这自然的馈赠,感谢那山,那水,那人,那花。
2017年4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