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说:每一次我踩着脚下的丑鸟,走向你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闪出四个字“咫尺天涯”。
昨夜的风,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暧昧,抑或是慵懒。
牛郎看了看手中的表,挣扎着坐了起来。头好疼,这是哪儿?
床?一张很大的床。
"嘤”,一具白花花的肉体突然迎了过来,牛郎下意识的一闪身,手突然压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嗯”,又是一个白花花的肉体发出的声音。
“fuck”,牛郎用力的揉了揉脑袋,隐约记起了点什么。似乎昨晚是在酒吧喝酒来着,那这两个女人又是哪来的?算了,不想了,头疼的厉害。
“七月七日晴。。。。”好俗的铃声。
“好吵,让不让老娘睡觉了。”
牛郎小心的下了床,手机在地上扔着。拿起衣服,轻轻的推开了门。
“喂。”
“牛郎啊,我是老牛。”
“老牛,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下,今天是七夕了。7点记得去鹊桥。今年是整数年,王母要来视察,你好好准备一下。”
“恩,知道了。”牛郎打了个哈欠,
“老牛啊,好久不见了,有机会下来,我请你喝酒。再给你找个小嫩牛。哈哈”
“恩,喝酒行啊,小嫩牛就算了,我在天宫已经结婚了。本来200年前想告诉你的,可那会没手机。”
“行啊你,老牛。牛嫂是哪个了?”
“说起来你也认识,就是老君宫里的小草。”
“我草,那头牛是母的啊。”
“公的。”
“。。。。。。。。。。。。。。。。。。。。。。。。。。。。”
“牛郎,牛郎?小草催我了,你记得去啊。7点。现在6点半了。”
“嘟嘟”。。。
“我日你先牛!”
牛郎穿好衣服,狂奔下楼,找着了自己的兰博基尼。
速度70迈,挂7档,油门踩到7。
行云流水般,时间渐渐停滞了,晶莹剔透,如泉水般纯净。牛郎视若不见,换做是谁,看一样东西看了一千多年,也会像牛郎一样。
流光萦绕间,前方诸般景色渐渐浮现,牛郎看了看表,6点54,还来的及。
“嘭”,汽车一头扎进了一丛云彩里,一只葱玉般的小手轻轻的拉开了车门,
“朗,怎么才来啊,母后都等了许久了。”滑嫩的声音,像舔了几口的提拉米苏。
牛郎手忙脚乱的换着衣服,“有点事情耽搁了,织女我的稿子上次落你那了吧。”
“恩,我搁在衣袖里了。穿好就去吧,只有2分钟了。我先去那边了。”
“唔。”牛郎支应一声,头一直低着。
月色如钩,牛郎静静的站在天河边。天外云雾隐现,觥筹交错,王母接过一杯“阡陌”(猴儿酒为基,蟠桃汁为佐的鸡尾酒),微微沾唇,眉头习惯的皱了一下,身旁的二郎熟练的接过酒杯,刚要说什么。王母手轻轻一挥,“这就开始吧,有些倦了。”二郎的手中突然多了个字条,悄悄的退到一边,上面写着,“夜、哮天。”二郎会意的一笑,摸出手机给哮天发了个短信,今天多吃点大腰子!
“王母令,鹊桥会开始。”
“王母令,鹊桥会开始。”
......
声音悠悠的穿过天外,落在天河镇抚使的官邸前。
“接令。”卷帘大将向空中遥拜。
“速命仙鹊搭桥。”
漫天的喜鹊突兀的从空气中蹦出,寂静无声,像被一根线牵引着,机械的向天河中间飞翔。
“这些烦人的丑鸟。”牛郎嘟囔着,摸了摸衣袖,稿子安稳的在里面躺着,1分30秒后就该出场了。虽然每次的台词都一样,虽然已经说了无数次,但牛郎却从来没记住过那些话语。也许潜意识里总是在抗拒些什么,坚持些什么吧。
仙鹊们终于搭好了那该死的桥。
牛郎望着对岸,踩上了第一只仙鹊的脑袋,正常的速度走到桥的中间需要1分15秒,但是他只能在1分30秒后到达,因为织女走的比较慢。
1分30秒能够想很多事,但是牛郎的脑子很笨,学一门英语就花了30年的时间,每年的这1分30秒牛郎只够想一件事,每次他都选择想念一个人,那个已经快要忘记的平凡女子。也许是太过遥远,牛郎发现他的记忆总是在渐渐模糊,也许再过几百年他就不会记得鹊桥会之外的事情了。所以他总是努力的想,把想要怀念的东西和鹊桥联系在一起。这样或许会忘记的慢一点。
踩在“姻缘”的头上,“姻缘”是他们给这群仙鹊的王起的名字,“姻缘”每次都在鹊桥的中间,等着牛郎的大脚踩在它的头顶。
牛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织女,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呢?白色的纱衣,五彩的丝带若隐若现,但是,是谁在里面呢?
牛郎一挥衣袖,双手抱拳,眼神朝下瞥去。该说什么呢,恩,是“娘子......”
“郎,明年就不要再来了吧。”织女轻轻的说。
“恩,好啊。”话一出口,牛郎才发现这句不是稿子上的台词。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要在这里对着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诉说我的思念,其实我知道,我思念的那个人早已死去了。我也早已厌倦这无尽的、虚伪的七夕,厌倦这根本不存在的感情。郎,我很累,似乎活着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这1个小时。”
“唉。”织女轻轻的叹息,让人心痛。
牛郎看着织女,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清秀的面容显得略微有些发白,精灵般的眼睛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苦。”牛郎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怪就怪这该死的王母,怪这该死的上天。”
“大胆!”天外,王母横眉而起。
“娘娘请息怒,且听牛郎说完再惩罚于他也不迟。”老君挥动拂尘,拜请榻前。
“一千多年,年年如此,到底是为何。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天庭,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王母。我本凡人,我不想被世人记住,也不想成为传说,更不想成为别人爱情故事中的偶像。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哈哈哈哈,什么传世的爱情,什么千古的恋情,bullshit。我恨,我只恨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摆脱这千年的桎梏,不能把这老天捅个大窟窿。”牛郎大喊着,状若疯癫。
“郎,”织女望着对面的人,潸然泪下。
“说够了吗?”王母冷冷的声音,从天外传下,“李天王,将牛郎织女拿下,永镇天河水眼。”
“慢,”从老君身后转出一个憨厚的身影,“手里扬着一张小纸条,“请娘娘开恩,放牛郎去吧。”
“请母后开恩,放牛郎归凡。我愿永驻九曲宫,织天衣、补天河。”织女朝天拜道。
“你们。”王母看着那张小纸条,脸色越来越难看。
“咳。”,老君轻轻的咳道:“娘娘天恩,何苦和一个凡人计较。且放他去吧,老臣回去写个条陈,再捧个偶像出来。时代变了,该换换了。”
“哼,”王母一甩衣袖,“回天宫。”(三日后,天宫令,从今日起禁止养狗,已有之狗,炖为肉糜犒赏三军。)
最后的鹊桥上,织女默默地留下一缕披肩,转身而去,咫尺天涯,天涯又何尝不是咫尺呢。
十张机,老来夜饮对残雪,微醺醉得狼牙台,默不语,曾忆白衣,仙鹊桥下,对天疯癫语,借的一生归。
一年后的七夕,不对,已经没有七夕了,
牛郎织女视频中。
牛郎:“那天你哪来的勇气,如果不是你,这一切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织女:“我交了一网友,叫纳兰七七,传说中的情圣,你可得好好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