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建筑工程位置都较为偏远,为了方便建筑工程相关人员的生活,公司都会建造一个项目部生活区。生活区里是蚂蚁虽小五脏俱全,食堂,超市,浴室,卫生间,办公室,会议室还有最重要的宿舍。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生活区门口就有一众这样的群体,有理发的,卖食品的,卖衣服的,卖杂货的。
那天中午我去工地上办资料,过去早了领导们都还没上班,要等到两点半。我就在生活区门口等着。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着装算不上精致,但也干净整洁。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始终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她在生活区门口路边用塑料纸铺在地上摆着两个摊子。一边是服装摆着一堆半新的衣物,一边是杂货,拖鞋手套袜子鞋垫,工具包,卷尺扳手等等琳琅满目。这个时间建筑工人都出门在上班路上了,这也是摊主门做生意的时候。
理发师自己带着工具和一把椅子就做起生意来了。而卖杂货的就比他吃力多了,摊主大姐跪在自己的摊铺上做生意。几个大叔在杂货摊前看扳手,摊主大姐说:“二十块钱。”旁边另一个大叔拿出自己的扳手说:“我这个比你那个好二十块你肯定买不来,我这是什么牌子的。”大姐拿了他的扳手看看说:“是的,你这是牌子货,和我这不一样。”要买扳手的大叔没买,他们一行人走了。大姐一边理货一边说她去拿货那个扳手十八块她就能买来。但算下来没利润了,亏本的生意没人做。
一会有个年轻小伙子来看鞋垫,问什么价格,大姐说:“一双二块,三双五块。”小伙子说:“晚上下班再来买。”大姐说好的。一边在手掌上写着字。
过一会一个阿姨拿着一个手机包过来说他老公不喜欢,大姐让她换一个,她说不要了让退钱。大姐把钱退给了阿姨。阿姨说:“谢谢!”大姐笑着说:“没事,没事。”
又一个小伙子过来了,大姐叫住了他。问他另一个和他很像的人是不是他亲戚。小伙子说那是他哥,大姐问他人这几天怎么没见了,小伙子说他哥回老家了。大姐说他哥买了一打手套付了钱,那天货不够差他五双手套,她数了五双手套给小伙子,让他和他哥打声招呼。大姐说:“天天背着别人的东西来回跑也累,给他了是减轻负担。”
上班的人陆续走完了,大姐边理货边说:“要回家做饭了,晚上还要早点来来抢地盘。”闲聊中她说她是苏北人,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说:“从上海过去的”,她说:“我都没去过上海好笑吧?”,我说:“上海很近的,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我好奇的问大姐,你手掌上写满的是什么字,她笑着说是补货单。一边收拾着货物。我很讶异她怎么能把这两个摊子上的货物用那个小小的电瓶车拉走的。
她说:“三点多就要过来抢位置,做生意市口很重要的。”我问:“三点多就要过来现在一点钟了,干嘛那么麻烦还来回跑?”她说:“她要回家做饭她还没吃饭,还要做饭给她老公和孩子晚上吃。普通人家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她有条不紊的把货物整理好装了三个大袋子,她把电瓶车推过来要把货装上去,我上前准备帮忙,她忙说:“不用不用她一个人可以,习惯了。”
这时看到路口一个骑电瓶车的差点被拐弯的货车撞了,看的我都心有余悸。大姐说:“上次她也差点撞到一个货车吓得她都叫起来了。还好差一点没撞上,吓得半死。”
她把货全部绑好我看都没有人坐的空间了,我问:“这样也能骑?”她说:“这不是问题,就怕碰到交警要罚款,之前碰过两次,一次警告一次记名再逮到肯定要罚款了,所以都要尽可能的避开交警。”
说着她挤上了电瓶车属于她的位置。笑着招呼说:“走了,再见!”
我清晰的记得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