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学期

又一学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早上送女儿去上学时,我竟然有种泪水盈眶的冲动。这一学期,忙忙匆匆。写了点文字,却没有什么进步。参加了一些评比,也并不够从容淡定。班级的期末成绩并没有达到我的理想,直到女儿期末成绩考下来,我终于有点万念俱灰的意思了,理解了人家妈妈”的焦虑。

我茫然、自责又手足无措。于是乎,我开始找补习班,开始买试卷,开始决定重整河山。

很多时候,别人只看到结果,而自己要独撑过程。

这学期毫无预警的犯了两次耳石症,天旋地转,竟然恢复起来颇有些困难,好久没有敢读书,没能埋头写点东西,心里空空荡荡,跼蹐不安。素日里,风风火火的我,竟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我似乎应该有点忧伤,又有点惆怅。

却并没有。

我敲出这些文字的时候,已经颇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了,太阳照常升起。每日清晨,天还不亮,我便走进了冬日的清冷,捂得严严实实,不禁也欢喜地凝视路边的树木车流、行人小贩,还有,那咿咿呀呀的洒水车喷出的蒙蒙细雾。

傍晚,一个人出去走走,欣赏欣赏落叶,感受大自然的落幕。它们静静地飘落,或疏或密的铺在地上,默默地听我的诉说。看路边一点点黄晕的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漆黑中给人光明,温暖又不刺目。小区超市旁边,几个老爷爷老奶奶浸在灯光里,絮絮叨叨,一点也不觉得冷。

有点冷,又很明媚。

有位哲学家说:“人一生要处理好三种关系:人与物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己的关系。”我觉得,人与人的关系既复杂,也单纯。就如同散步,当你把心思都用在同行者身上,便失去了散步本身的快乐。而人与自己的关系,却必须慎重思考,一生践行。我是谁?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能做什么?当沮丧淹没自己,野蛮滋长,最终也会走向庸俗,挫败感会将你绑架,最终,连你自己也不喜欢自己了。

我们在这个世上都有可能是迷路的孩子。生活路有多长,我们追寻的路就有多长。王羲之云:“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而时间又永是流驶。其实,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并不是时间,而是“想”与“做”的距离。

女儿有一本书《夏洛的网》,一只忧愁的猪威伯,他觉得自己孤独、无助。每日睡不着觉,总在思考人生、思考自我。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让我印象深刻且忍俊不禁:

“今天就像昨天一样没劲,”他常常这样叹息,“我很年轻,我在谷仓里没有真正的朋友,雨会下一早晨,甚至整个下午,这样的坏天气,芬可能也不会出来。唉,她准不会来!”威伯又难过得哭起来,这两天里,他已经哭了两次了。威伯想要的不是食物,而是关爱。他把这心思对在羊圈角落里静静坐着的母鹅讲了出来。“你愿意来和我一起玩儿吗?”他问母鹅。旁边的母鹅告诉他:“我也没法睡觉,因为我屁股底下有很多东西,你试着坐在八个蛋上睡觉的感觉吗?”

呵,人生辽阔,不管怎样的生活,意义各不相同,一样有悲有喜,哪怕你只是一只母鹅。

生活,大概就是一餐一饭,一宅一院,在四季风物的更替里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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