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妈给儿子买了七条小观赏鱼,其中六条隔天便向马克思报道去了,仅剩的一条在小鱼缸里呈目光呆滞、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帮儿子将死鱼们捞出,再给小鱼缸重新换了水。我们希望给唯一幸存的小鱼创造相对舒适的环境,但我们又都认为:它那么弱小,一准也活不长久了。儿子说:“小鱼仔好可怜呀。”我附和道:“是啊,真可怜,但愿它不知道它同伴是因为你喂饲料太多而死的。”
我们把小鱼缸搬出阳台,有遮阴,空气也流通。
第二天早晨,孩子妈从菜市场回来,她刚把菜放下便叫唤我们赶紧出阳台去。只见她变魔术一般往小鱼缸里撒了一把什么,我们仔细一瞧,竟是泥鳅。孩子妈说,她原本跟菜市场卖水产的老板要一条泥鳅带回来给儿子养着玩,不曾想那老板还挺大方,竟给了六条。
我们都没养过泥鳅,不知道它们是否娇气,也不知它们跟小观赏鱼会不会八字不合。我们一边担心着,又一边好奇着,便将小鱼缸搬回了屋里,特别留意起来。
一天过去了,孤独呆滞的小鱼的精神头竟然渐渐变好;而其貌不扬的泥鳅们精神头更足,我偷偷往鱼缸里丢进一颗捏爆的葡萄,它们也能大快朵颐,甘之如饴。
两天过去了,情况依旧。三天,四天,五天……鱼缸里的水每天都会变得浑浊,而我每天都简单粗暴地给它们换一次自来水,儿子则每天在我的指导下给它们定量投喂饲料。
一周过去了,儿子对小鱼和泥鳅的新鲜劲已过,于是喂养小鱼和泥鳅的“重担”便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为此,我每天晚上都跟它们大眼瞪小眼一番,待眼睛瞪酸了,我方回房睡觉。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考虑要不要买个合适的水族箱,可转念一想:早些年我什么动物没养过呢,最终还不是因为没经验、细心不够而将它们早早送去见马克思。还是算了吧,别过多折腾,一切随缘,目前就挺好。
今晚,家人都休息了,我又凑近小鱼缸,开启瞪眼模式——想必这一条小观赏鱼和六条土泥鳅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会同处于一汪水中;想必它们更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会同处于一汪水中被我莫名其妙地盯着……
缘分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
文/若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