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李伯见孝成王。成王说之,以为代郡守。而居无几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馈,不坠食。无几何,告者复至,孝成王不应。已,乃使使者言:“齐举兵击燕,恐其以击燕为名,而以兵袭赵,故发兵自备。今燕、齐已合,臣请要其敝,而地可多割。”自是之后,为孝成王从事于外者,无自疑于中者。
齐国人李伯拜见赵孝成王,孝成王很喜欢他,把他封为代郡太守。才担任太守不长时间,有人向孝成王告发他谋反。当时孝成王正在吃饭,听到消息后,没有停止吃饭。没多久,告发的人又来到孝成王面前,孝成王不理他。随后,李伯派使者向孝成王报告:“齐国发兵攻打燕国,我担心他们以攻打燕国为名,而率兵偷袭赵国,所以发兵自己做好交战的准备。如今燕国、齐国已经交战,臣下请求率兵中途拦截疲敝的一方,可以多割取土地。”从此之后,为孝成王在外面办事的人,没有在心中怀疑孝成王不信任自己的。
这是用人不疑。战国时期各诸侯国的国君都面临这样的问题。
好了,我们来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吧!
斯巴达人和他們的同盟者都服从阿基斯的領导,因为依照法律上的規定,他們不得不如此;但是在他們自己中間,大家都是很指摘阿基斯的,大家都認为交战的机会再好也沒有了,敌人在各方面都被步兵和騎兵包圍,現在自己的威力沒有施展一点而不战自退了。真的,这次所集合的是最好的希腊軍队;当他們集合在尼米亚的时候,軍容是最壮的。斯巴达人的全軍都排列出来了一阿卡狄亚人、彼奥提亚人、科林斯人、西息溫人、培林尼人、夫利亚西亚人和麦加拉人的队伍都是精銳的;这样的軍队不仅可以应付亚哥斯同盟,就是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同盟,也是对付得了的。但是全軍撤退了,大家都归咎于阿基斯一人,会师的各队伍都各自回国了。
阿基斯出于什么考虑呢?
在亚哥斯人一方面,对于不征求人民意見而貿然休战的办法,更加受到指摘。他們也觉得他們的机会是从来所沒有的,不应該讓斯巴达人逃走;因为如果作战的話,战事会发生在他們自己的城下,他們有很多勇敢的同盟軍共同作战。在回去的途中,他們在查拉德拉斯河道①中(那是他們在入城之前,审訊战役中所发生的各項軍事案件的地方)用石头投击色雷西拉斯;他躲在祭坛之侧,才保住了性命,但他的财产都被沒收了。
亚哥斯人同样不满意。
后来雷岐兹和尼科斯特拉图率領援兵一千名 重装步兵,三百名騎兵从雅典开到了。但是亚哥斯人还不肯破坏和斯巴达人所訂的休战协定,他們要求雅典人回去;雅典人要求在人民会議中說話,也被亚哥斯人拒絕了。当时門丁尼亚人和伊利斯人还在亚哥斯,他們支持雅典人的要求;最后,亚哥斯人讓步了。充任使节的亚西比得代表雅典人在亚哥斯人和他們的同盟者面前說了話。他說,沒有取得其他同盟者的同意,条約是不能合法地成立的,雅典人在很有利的时候赶到了,应該繼續战爭。同盟軍被这一套話說服了,立刻进攻阿卡狄亚的奥科美那斯,大家都采取了一致的行动,只有亚哥斯人,虽然对大家的动作同意了,起初还是掉在后面,赿趄不前的,后来才加入了远征軍。
雅典军队来袭。
同盟軍的全部軍队集合在奥科美那斯城下,将那个地方包圍起来,进行攻击。他們要攻取奥科美那斯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因为那个城市里有阿卡狄亚的人質,那是斯巴达人送去的。奥科美那斯人感于自己的要塞不坚固,敌軍强大,目前又沒有援兵前来,他們恐怕等不及援軍开到,地方就会糜烂,所以他們投降了;投降的条件是加入同盟,将自己的人質送給門丁尼亚人,井将斯巴达人留存在他們那里的人質交出来。
奥科美那斯人投降
攻下奥科美那斯后,同盟軍商討下一个进攻的目标。伊利斯人主張进攻列普累安,門丁尼亚人主張进攻提基亚;亚哥斯人和雅典人贊成第二个計划。伊利斯人不滿意大家沒有采納他們进攻列普累安的主張,徑自回去了。其余的同盟軍在門丁尼亚准备进攻提基亚,提基亚城内一部分人打算投降。
提基亚城有部分人想投降。
第六章斯巴达人在門丁尼亞的胜利及其后果。战爭的第十四年和第十五年
斯巴达人在签訂了四个月的休战协議之后,从亚哥斯撤退了;他們痛恨阿基斯,以为他沒有征服亚哥斯,失去了他們認为从来未曾有过的好机会;因为集合人数这样多、战斗力量这样强的同盟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奧科美那斯被攻陷的消息傳到以后,他們更加憤怒了,他們不象平常那样的鎮靜,这次被情感冲动了,打算把阿基斯的房屋拆毁,并处以一万德拉克瑪的罰款。阿基斯請求他們莫处罰他,自己願意在下一次作战的时候,临陣英勇,以贖前愆;万一无功可录,那时任凭国人处罰,决无异言。斯巴达人毕竟沒有科他以罰款,也沒有拆毁他的房屋,但是当时大家制定了一个过去所沒有的法律,規定推选十名軍官阶級的斯巴达人作他的軍事顧問,④阿基斯沒有得到这些軍事顧問的同意而率领軍队离开斯巴达城,是非法的。
阿基斯权力被限制。
那时,提基亚方面的朋友們①傅来了消息,他們說,如果援兵不迅速开到,他們会倒向亚哥斯和它的同盟者那一边去了;事实上,他們巳經准备这样作了。斯巴达人最后把公民和希洛人的全部軍力都集合起来,赶快赴援,这一次所集合的軍队在数量上比以前任何一次的都要多些。他們向米那利亚地方的奥勒斯提昂进发,同时命合同盟者阿卡狄亚人也跟着向提基亚开拔。斯巴达人全軍达到了奥勒斯提昂,分出六分之一的兵力(都是年紀最大或最小的軍人)回駐本国,防守家乡。其余的軍队开到了提基亚;不久,同盟者阿卡狄亚的部队也来会师了。斯巴达人也派人通知科林斯人、彼奥提亚人、佛西斯人、罗克里斯人,要他們赶快把軍队开向門丁尼亚来。这是一个时間迫促的通知,同时这些同盟軍要将軍队横过敌人所占領的地区,即自己和門丁尼亚中間的境地,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非彼此等候,使会师的力量都結合在一起;但是他們还是尽力所及地赶快进行。
斯巴达同盟再一次聚集迎战。
那时,斯巴达人会合在那里的阿卡狄亚同盟軍,侵入門丁尼亚的領土,将軍队駐扎在赫丘利神庙附近,开始破坏那个地方。亚哥斯人和他們的同盟者看見了,占領一个坚强的陣地,使敌人不容易逼近;同时更部署陣地,准备作战。斯巴达人立即向他們进攻,两軍相隔只有石头或标枪可以擲到的距离。在这种情势下,一个年事較高的兵士看見他們准备进攻,向阿基斯高声呼叫,說阿基斯在做一件坏事矯正另一件坏事了;他的意思說,阿基斯因为把軍队从亚哥斯撤退而受人責难,②为了改正这个錯誤,現在他又在不适当的时候冒險进攻了。也許是受了这个老兵高呼的影响,也許是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阿基斯在两軍正要交战的时候,把自己的軍队向后轉动了。他进入提基亚的领土內,开始将河流改道,使之灌入門丁尼亚的領土內,那条河水本是提基亚人和門丁尼亚人經常战爭的根源,因为河水所流入的地方会造成很大的灾害;阿基斯的計划是:当敌人看見河水流入自己的領土时,会下山来制止的,那么,他就可以和敌人在平原上作战了。所以那一天,他停留在那里,专門从事改变河道的事。
使河流改道来取得战机,希腊和波斯人经常用。
亚哥斯人和他們的同盟者对于敌人在逼近他們的时候忽然把軍队撤退,表示惊訝。起初,他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繼續退却下去,敌人的踪迹都不見了,而他們自己还是不动,沒有追击;于是他們开始責难他們的将軍們上一次敌人在亚哥斯城下受了包圉,这些将軍們讓他們逃跑了;現在这些斯巴达人又从容不迫地退却了,沒有人追击,而亚哥斯人是被出卖了。亚哥斯的将軍們起初莫名其妙,后来把軍队从山上开入平原,搭成野营,有意向敌軍进攻。
果然被调动了。
第二天,亚哥斯人和他們的同盟軍将队伍排成行列,准备在和敌人接触的时候,开始作战;斯巴达人在改变水道之后,走入从前在赫丘利神庙附近所搭成的营垒中,发見敌人到了自己的面前,都是从山上下来的,幷且巳經排成了作战的行列。斯巴达人从来沒有受过这样的惊慌。他們只有很少的时間去作准备工作,所以每个人都以极快的速度进入陣地,他們的国王阿基斯依照法律上的規定,发布必要的命令。③賽克里替斯人⑨在左翼,他們在斯巴达軍队里常有特权,单独成为一軍,居于左翼的。左翼旁边就是曾由伯拉西达指揮而从色雷斯开回的軍队,以及因为作战时表現特別好而取得了自由的希洛人等;再过去,就是一团-一团的斯巴达人。再过去,就是从赫里亚开来的阿卡狄亚人;再下去,就是米那利亚人。右翼是提基亚人,殿后的也有少数斯巴达人。騎兵則分布在两翼。
斯巴达人准备作战。
斯巴达人作战的計划就是这样的。在亚哥斯这一方面,右翼是門丁尼亚人,因为战争是发生在他們的国内;靠近他們的是阿卡狄亚的同盟軍;再下去,就是一千名精銳的亚哥斯部队,他們都是国家发給經費,受了长期訓練的队伍;再下去,就是其余的亚哥斯人;再下去,就是亚哥斯的同盟軍,郎克里奥尼人和奥尼伊人;排列在最左的是雅典人和他們的騎兵。①
亚哥斯人的布阵。
各軍队将要交战了,双方的将軍們都向所屬的士兵們作了鼓励士气的訓話。門丁尼亚的将軍对門丁尼亚人說,他們是为祖国而战;这次战争是获得权力或降为奴隶的关键,那就是說,不是保持他們已經获得了的权力,就是依然回复到从前被奴役地位的問題。亚哥斯的将軍对亚哥斯人說,他們是为了恢复他們过去的霸权②而战,为了在伯罗奔尼撒保持从前已經取得了的平等地位③,使之永不失墜而战,同时也是为了报复敌人以及邻邦对他們所作的許多暴行而战。雅典的将軍对雅典人說,如果他們和許多勇敢的同盟軍幷肩作战,而表現他們幷不弱于那一个的話,他們会赢得他們的光荣,在伯罗奔尼撒打敗了斯巴达人,会使他們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更加巩固,会使别人永远不敢对雅典的領土进行侵略。这就是亚哥斯人和他們的同盟軍所受到的鼓励。在斯巴达人一方面,彼此鼓励的言辞,傅到了每一个士兵,他們一路唱战歌,要他們作战的伙伴們秉着英勇的气概,記住他們所知道得很清楚的事迹,曉得长久作战的耙律訓練比起仓卒的演說来,是-一个更有效的保證,不管那些临时的演詞說得如何巧妙。
战前总动员。
演說之后,两軍交战了;亚哥斯人和他們的同盟者很猛烈地进攻,而斯巴达人却在軍笛节奏悠揚的声調中从容前进。他們这种习慣与宗教沒有关系;这不过使他們的步伐整齐,不致于打乱他們的行列,因为在大軍交战的时候是常常把队伍冲乱了的。
斯巴达人奏响音乐来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