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着她苍白的脸,她看上去那么憔悴,好像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右手臂无力地垂着。奇怪,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叶楠看到后母的表情,感觉她的疼不是装模作样的。
“您怎么了?”叶楠说,“胳膊疼的厉害吗?去河东张医生家看看吧。”
“是疼的厉害。”后母说,“等会儿去看,秀(后母带来的妹妹)去叫你姨过来看看再说。”
“您坐着,我做饭。”叶楠在厨房里一阵忙碌。边做饭边想,要是娘还在世,能亲手给她做顿饭也好啊。人往往想着来日方长,很多事情都一天推一天,指望明天来做,却长长不能预测,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来不及的遗憾在生活中无处不在啊。
想着自己现在居然能有条不紊的做家务,叶楠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她就像慈爱的奶奶,手把手的教导自己,不厌其烦。看来今天是不能赶回去了,再怎么说,也不能丢下生病的家人不管啊。
“家人?”叶楠被这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词语惊呆了。难道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接纳了这个想要代替母亲地位的女人。历来,叶楠对她都是客气而疏远的。或者,对父亲的爱让自己做到了爱屋及乌吧。
不一会儿,那个秀叫姨妈,叶楠称呼她婶娘的女人来了。她的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因为过度肥胖,让她走起路上分外吃力。两条细腿让叶楠想起鲁迅先生笔下那个豆腐西施。
婶娘一来就撸起后母的衣袖仔细观察,整条胳膊亮晶晶的,仿佛会把皮撑破了,右手腕出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估计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虫子叮咬了。看样子毒性不小。
“赶紧去河东张医生那里看看,是不是蜈蚣爬了。”婶子说。
“绝对不是。”后母笃定说。说罢后母又对叶楠说“楠楠,你去范大妈家看看她们家还有没有高度酒,借点回来。”
叶楠在心底一笑,笑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常言道,猪是猪,羊是羊,猪肉长不到羊身上。自己心里巴巴的当别人是家人,而别人那里,自己不过是外人。后母不过是想支开自己,她可能有话不方便让自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