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羞的黄鳝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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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黄鳝粉干需要勇气。

因为黄鳝的样子像龙似蛇,看上去就让人敬畏几分。为此,善解人意的厨师将其切成小段,混在粉干和葱花里,才没了可怕的感觉。

山区野生黄鳝在田里,和泥鳅一样的生存环境,因此捉泥鳅的时候会捉到黄鳝,捉黄鳝的时候也会捉到泥鳅。只是捉黄鳝的时候,有更多的惊险。有一种水蛇,与黄鳝长得几乎一个模样。二者最大的不同是黄鳝不咬人,水蛇咬人,只是要等到被水蛇咬了一口后,你才恍然大悟,避之已晚。

在物质匮乏年代,黄鳝易得,粉干难得。因为那时农药化肥使用少,黄鳝在田里天然自生,捉的时候,大多是在锄田翻土的时候,看见黄鳝,顺手给捉到竹篓里,花的功夫不多。粉干从大米加工而来,不仅要专业工具辅助,还要技艺加持,一般人做不了。要花钱买的东西,农家避之不及。

那时能吃到黄鳝粉干的情形,大致是走亲戚或家有亲戚来的时候。到亲戚家,即使人再小,也会被重视,主人都会拿出家中好吃的招待。有亲戚来,要讲面子,家里不可能只煮亲戚的一碗,小孩就能蹭到吃。

黄鳝腥味较重,常以红酒、生姜、桂叶等压腥。这些料的加入,不仅使黄鳝粉干的味道香芬四溢,远远就能闻到谁家煮了这道美食,还着了酒红,显得喜气洋洋。

二十一世纪初,黄鳝粉干在县城小吃店和酒店推开,成为早餐、宵夜和酒店主食之一。我在县城搬砖的时候,时常加班熬夜,半夜到小吃店吃一碗香喷喷的黄鳝粉干,不仅增加能量,也是最抚慰肠胃了,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夜,几口下去,黄鳝的高脂和红酒的活性瞬即在体内发挥作用,整个身子倏地热起来,满满的能量,继续投入搬砖战斗。

一次,鏖战至凌晨的同事们照旧要去吃黄鳝粉干补能。我和另一名同事在看守工地走不开,外出的同事吃完,顺便给我们两个打了包。瞬即,整个工地充盈着浓郁的美食香味。

这时来了两名陌生人,问我们在吃什么好吃的,能不能给他们一口。我们反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闻到香味,想来讨点吃的。我们看他们形迹可疑,大半夜还没吃,可能有问题。因为工地时常进小偷,我们警惕性培养的很强了。两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黄鳝粉干,喉结吧嗒吧嗒地颤动着。

我门把黄鳝粉干递给了他们,他们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干光了。其他同事早已悄悄报了警,警察将他们两人带走审查,查出确实是小偷,当晚摸到工地,没偷成,闻到香味忍不住想吃,结果栽在黄鳝粉干上。

年轻女性如果同男性一起去吃黄鳝粉干,还得有个迎接尴尬的勇气。据说,黄鳝能壮阳。根据是黄鳝钻洞力气大,故推断其阳气足。因此,围在桌上就会有人以此来说荤话。每每此刻,中年大妈听得津津有味,说得理直气壮。年轻女性则羞羞答答,欲离难离,欲言还羞,越是如此,说者越发来劲,恰到好处时,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至于效果是不是真的,如鱼饮了水,方知冷暖,就得靠你亲自去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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