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不远的小城,住着另一个我,我时常听到她的消息,她逛街,她试衣裳,她买菜,她喝茶,她赴宴……与我相熟的人,不止一次把她认作我,和她打招呼,和她说话,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细看,才发现认错人了。
相似度这么高,我好好奇,好想看看她,总不遇。或许,老天就这么安排的,永远隔着,只可闻,不可见。
码字久了,嬉笑怒骂,遣词造句,都带着鲜明的个人特征,文字亦如面,有相。面相有高度相似的,文相亦然。
以前,我在别的网站开博,有朋友在新浪发现一个男版我,复给我一段描写朋友聚会的文字,还真像。当时不在意,转身,我也来新浪,再也寻不见。
莫迪亚诺是安子发现的,安子说我们的文相相似度极高,还发来文字,像把那个人领到我面前,让我细细看,自个儿评判,像,还是不像。这回有了经验,好好收着这些相似的文字,如收自己。
我喜欢摘下眼镜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朦胧得美丽起来,所有税利的线条,人的分明轮廓、物的棱角边缘,都消失了,代之以柔和的光晕;所有肮脏的细节也被稀释,所有的声音被过滤,渐渐低沉,渐渐温和。整个世界就像一个丝绒枕头一样,那么软,那么大,让我深陷其中,满足得入眠。
这话是《青春咖啡屋》里的,完全就是我摘下眼镜看人的感受嘛,太贴切。为了看这段话,还买了书。可惜,没好好看。
原野读《我读着诗篇,自己过个中秋节》,说我像萧红。
“我想到这里,我不愿再想,望着四面清冷的壁,望着窗外的天。云侧倒在床上,看一本书,一页,两页,许多页,不愿看。那么我听着桌子上的表,看着瓶里不知名的野花,我睡了。”
原野说我和萧红是同一物种,这种夸实在离谱,我脸红,红了又红。
皮相似,心怎么也一样不了。
感念,感念朋友的好。这样的流水账本不值一提,却被朋友看重,被记起,被鼓励,被夸赞,不知如何才好,局促,只能说一声:谢!
叹号,非叹号不能表达内心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