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水浒:孝义两全的梁山好汉雷横

水浒中,有不少好汉是因为女人而被逼上梁山的,比如宋江之于阎婆惜,武松之于潘金莲,杨雄之于潘巧云,卢俊义之于贾氏等等。

有一位好汉也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被逼上梁山的,但他与情色无关,纯粹是一场飞来横祸。他就是绰号插翅虎的雷横,在梁山排第二十五位,上应天退星。

梁山108将,是靠什么将他们凝聚在一起的?许多人都会说,那就是一个“义”字。晁盖上梁山后,把商议军情、调兵遣将的地方命名为“聚义厅”。晁盖死后,宋江坐第一把交椅,聚义厅改为“忠义堂”。无论怎么改,“义”字不变。

但我觉得,要称得上真正的好汉,靠一个“义”字还不够,还要有个“孝”字。宋江号孝义黑三郎,但对“孝”字着墨不多,从“孝”处讲,够得上好汉的就是雷横。

先说义字,作为好汉,雷横是不缺“义”的。晁盖、吴用等七星聚义,智取生辰纲,被官府探知身份,郓城知县便让雷横与朱仝前去捉拿。朱仝有意放走晁盖,让雷横去打晁家庄前门。岂知雷横也有意放走,故意在庄前命人呐喊,大叫抓人,其实是催晁盖快走。

宋江杀死阎婆惜后,知县也是让朱仝和雷横追捕的。雷横先进庄搜查,却称搜寻不到宋江。后来朱仝找到了宋江,假装没有见到。朱仝巧,雷横拙,私放晁盖和宋江的人情都被朱仝占了。假如雷横不义,整部水浒就得改写。

再来说说“孝”。有一次,雷横奉命到东昌府公干,回来时路过梁山被小喽罗拦讨买路钱。晁盖、宋江听说恩人来了,便礼请上山。宋江邀他入伙,雷横道:“老母年高,不能相从。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来相投。”

雷横回到郓城县,也是先到家参见老母,随后才“迳投县里来拜见了知县”。由此可见,在雷横的心目中,百事孝为先,“孝”要高于“义”,高于“忠”。

雷横被逼上梁山带有偶然性,有一次,雷横去勾栏看戏,因忘带赏钱而被唱戏的粉头白秀英之父白玉乔辱骂。雷横一怒之下将白玉乔打得唇绽齿落。新任知县与白秀英私通,便命人将雷横捉来,当庭责打。白秀英为羞辱雷横,还在勾栏门前将他当众掤扒。

雷横母亲前来送饭,见状大骂白秀英,被白秀英推倒在地,连扇耳光。雷横 “见母亲吃打,一时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著白秀英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著,劈开了脑盖。”

也许,当母亲被辱、被打时,一般的血性男儿都会忍不住。雷横则是不假思索,一枷打死了白秀英。作为公门中人,自然知道“法度”。为了母亲,他把这“法度”抛到九霄云外了。

再后来,朱仝义释雷横。雷横“从后门小路奔回家里,收拾了细包里,引了老母,星夜自投梁山泊入伙去了。”他在落难之时,也始终没有不顾母亲。

也许有人会说,这也不算稀奇,梁山好汉黑旋风李逵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吗?要知道,李逵因为打死了人,逃了出去,流落在江州。十余年不管不顾母亲和兄长会不会受牵连。他在梁山上看到别人接母亲上山,才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孝”,岂可与雷横相提并论。

雷横上梁山后,与鲁智深、武松等一起同为一十员步军头领,立过不少战功。攻打高唐州时,雷横趁乱斩杀高俅的堂弟高廉。 两赢童贯时,雷横在九宫八卦阵中镇守中央阵,后大战御前飞虎大将毕胜。征讨辽国时,雷横担任秦明的副将,攻破太乙混天象阵中的金星阵。征讨田虎时,雷横与索超等人内外夹攻,杀死北将房学度。

雷横的经历与豹子头林冲在某些方面有些类似,都是高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所以施耐庵老先生就安排雷横战死于征讨方腊时,后被追封为忠武郎。假如让他活着,与高俅同朝为官,那就不好办了。

我觉得,这样大义大孝之人,应该有个好的归宿,不指望他像呼延灼、凌振、萧让等人那样在朝为官,至少也该像阮小二、宋清那样回归故里。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不妨就让他继续打铁,或者宰牛,以颐养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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