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九月九,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漂流在外头……
——九月九的酒歌词
一首家喻户晓,火遍了大街小巷,上至几旬老翁,下至刚学语的小儿都会唱的歌,勾起了多少思乡人的心酸。
小时候的晓月,是个喜欢在外面疯玩儿的野丫头,每天哼着歌欢快,哪会去理解歌词要表达的情感,后来长大,与家乡渐行渐远,思乡这个词是在非典那一年,突然出现在脑海。
那年疫情,手机还没那么普及,公用电话不让用,不允许串门,一个人不会做饭,外面的饭馆都因为疫情关了门。
每天喝着板蓝根,嚼着干脆面,睡得天昏地暗,分不清亮起的灯是早上的,还是晚上的,一度觉得自己一个人睡死在他乡的小屋里,或许都无人问津。
那是晓月第一次体会想家的滋味,疯狂地想听听妈妈的声音,想妈妈做的饭香,想与哥哥拌嘴吵架的画面。
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
闺蜜说,远嫁是晓月的一个心结,我承认,当有爱饮水饱的年少,被婚姻里的鸡零狗碎磨成了不停转的煮饭婆时,远嫁成了一块心病。
甚至会走火入魔,每一次听见带着方言的家乡话,就觉得异常亲切,忍不住想要拉着陌生人多说两句。
单位里遇着了一位临时招进来打零工的阿姨,一口地道的乡音让我觉得像是见到了老妈一样亲切。
对她格外热情,每天把家里的好吃的带给她,每天想请她吃午饭,每次抢着帮她干活,无非是想听她多说几句家乡话,虽然她的家乡和我的家乡离着好几百里,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
结果我毫无目的的热情,把阿姨给吓着了,每次都躲着我走。很怕承了我的情,我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似的。
我才明白,人与人相处,原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你总要求点什么,才让人心安!
又是九月九 愁更愁 情更忧,回家的打算 始终在心头,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亲人和朋友举起杯,倒满酒,饮尽这乡愁,醉倒在家门口……
多少次梦里的画面,醒来才更觉得心酸,远嫁的后遗症,是把家乡变成了他乡,而在他乡并没有活成故乡。
人们都说万人疼,不如一人懂,这种思乡之情对于一个从未离家太远的人来说,是一种矫情。
“想就回去看看呗!”在他而言,不过是出趟远门,但他不懂,他出的远门,终会有回来的时候,这里有他熟悉的亲人和朋友。
但对于晓月来说,家乡的一切,是不停的陌生和失去,当她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再坐上有点儿熟悉的通往家门口的班车,到了家才认出,开车的是亲姑家的哥哥的时候。
当她徘徊在熟悉的坑洼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家里的房子经过翻新,小窗变成了大窗,平顶变成了红瓦不敢进家门的时候。
当她熟悉的左邻右舍见到她,用生疏的目光盯着半晌,恍然惊喜的时候,当一起玩儿到大的伙伴,相对无言的时候。
晓月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回去了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记忆里的地方。终究还是故乡变成了他乡。
又快到了九月九,这里没有九月九的习俗,不会有人在意,它就是个平常的日期,和晃过的每一天一样,可是这个题目,还是勾起了晓月那么沉那么沉的一个心结。
这个心结可能此生都无解,九月九,就让它快些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