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互鉴》:画展里的印章
20240909
看沈博的郎世宁画展《丹青互鉴》,看画是应该看的,同时画上还有别的内容,也是应该看的,这些内容,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逊色于画本身,其中之一的就是印章。
现在逛博物馆,又有了新的内容,就是盖章打卡。盖章打卡也算是一种印章,只是这个印章,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和价值,以实用主义的观点来看待打卡盖章,几乎是一种无效的活动,无意义,无价值,甚至都不如小狗的某种标记,它不会产生然后的影响与结果,只有无为的消耗。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因为这种印章已经失去了印章本来的作用和意义。
印章是一种宣示,是向外的,是给别人看的,是一种标记,像小狗撒的尿,区别在于,一个是气味,一个是符号。盖章打卡,宣示了些什么呢,又向谁宣示了呢。
现代人的种种行为,似乎总是在向着背离初衷的方向发展,这些行为并无意义,人们却愿意为此进行消耗和付出,消耗时间,付出金钱,然后呢,又能怎么样呢,就像现在我在写的这些,能有什么意义呢。
人就是一种悖论。
再早的,并不确切的知道,听说过,没有见过,但是我们确实刚刚经过了一个印章的时代,想一想那个时候的场景,还是挺有趣的。盖章几乎可以出现在任何社会交往的活动之中,成为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购物、发工资、领取物品,等等,都会遇到,这或许是普罗大众与印章最亲密接触的时代了,虽然这个时候印章的作用和意义也有一些变化,但确实在此之前是没有过的,在此之后也不会再有,然而,也没有多少年,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
自古以来,印章就具有某种特权的属性,绝对是不属于老百姓。从秦汉的封泥,到王侯的印鉴,再到现在的大印、公章,无一不是权利和地位表现和象征,你说一个平头小百姓要个印章做啥子嘛,又能有多大意义嘛。
除了彰显权利和地位,印章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表现了,这种表现有归属和权威的特性。或许一开始的使用场景是在书信、公函等场合,只是后来才出现在书画之上的。这个时候印章的意义可以表现为出处、所有、品鉴以及标定。
出处,就是这件书画作品是由谁创作的,同时也是表示了最初的所有者,也具有可追溯性的意义。
所有,是指经过流转之后,曾经占有或拥有的标识和标记。
品鉴,是指看过并认可的标记。
标定,也是一种归属的标记。
这个时候的印章,更多的是个体的和私有的,当然也会有一些团体乃至官府的、非个人的印章,但总体上会有一种权威,而非随意,并且按照现在的某种说法,还是很值钱的。
什么人会有印章呢,当然不会是百姓了,通常是官员和文人,或者说至少也该是个名人。也许每个人都可以有印章,没有什么限制和约束,只是这个印章会有什么用,没有使用场合,干嘛要去有一个印章呢,因此对于百姓而言,印章也就失去了意义。
实际上需要盖印的场合也还是有的,尤其是对于百姓,只是因为还有一个天然的“印鉴”,就是手押,也就顶替了常规意义上的印章。
手押,也就是指纹,并不是印章,虽然其带有唯一性、不变性的生物学属性,从某种意义上讲,手押指纹的实际意义并不大,尤其是在过去的时候,无法想象如何进行比对和识别,感觉其表征的意义更大,实际的意义不多。试想现代的指纹比对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就可以理解了。
印章不会是天然的,必须是人工的,人造的,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因为是人造的,也就具有了某种个性,才可以具有独立性和私有性,而成为一种标识,与印鉴的所有者具有关联属性。
在发展过程中,似乎形成了一种共识,一幅完整的书画作品,必须有印章,印章是书画作品的一个组成部分,充分且必要的组成部分。
写到这里,就想到了图纸,图纸的全部不只是画面上线条,还有标题栏、技术要求,以及各种的文字说明。画一张图纸,缺少任何一项,都不是一张完整的图纸;看一张图纸,遗漏了任何一项信息,也不能说读全了图纸。
在看书画的时候,也是有同样的道理,只是看的目的和内容不同,会有取舍。
也只有在看画展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些内容,才能有这样的体验,作为老百姓,是没有机会、场合和条件,这样观看和欣赏书画作品的,尤其是那些名家的作品,到了现在,甚至就连看画的机会都没有了。
新时代,新技术,新思想,正在阉割着我们的过去。
记得在小的时候,家里还会有些图画的,最简单的是年画,或者是一个相框,里面会有相片,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家里都是有装修的,不是壁纸,就是瓷砖,要么就是薻泥,不像过去,就是普通的墙,可以随意的钉钉子,可以悬挂任何想挂的东西。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不敢设想还会有中堂,即便是有客厅,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会有各样的器具,不会有悬挂的中堂。
当然这些也都是形式,就书画本身来讲,也已经失去了活力,正在走向衰亡,甚至不留一丝的风雅。现在的书画已经死了,或正在走向死亡的方向。
作为书画的两个组成部分,书和画,以及其载体,纸,或者是绢,都在被逐步的替代,而其所承载的内容走向消失和消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没有了书写,书法还有什么意义;有了数字影像生成技术,绘画还有什么意义;环保节能无实物,全都成了虚幻和数字,还有什么可以留下。
不仅如此,即便是这些都还存在,也都已经僵了,死了。
传统的书画的一个特点,是活的。这两所说的“活”,是它的变化,从其面世,到在市面上流传,是会有变化的,可能会改变其原有的形态,甚至是面目全非,这里体现的传承和品鉴。仔细地想一下,这种改变,对于以“轴”形式出现的画作还不是很明显,而对于以““卷”形式出现的作品,这是惊人的。
这种变化,只出现在过去,现在,则没有了,消失了。
为什么呢,因为是没有了那种机制,也是,也不是,更主要的是没有了能够完成和实现这种改变的人。没有能够具有、并被认可和承认,可以做这种改变的人,这可能真的是应了九斤老太的那句话,一代不如一代了。
或许也是时代的改变,使得人们的兴趣点和能力值已经发生了转移,无屑于此。不妨说一个例子。
辽博有一件珍品,《曹娥诔辞》,相传是东晋的书贴,也叫“升平贴”。“升平贴”本身并不是很大,只有323mmX543mm,比A2(420mmx594mm)尺寸还要小,A2幅面也就是4张A4纸平铺的大小,这也许是它开始时的形态。然而随着传承与流转,逐渐的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
只是想《曹娥诔辞卷》外貌的变化,不管里面的内容,可以有这样一个过程。
画心部分的长度是543mm,最后的长度有13个画心长,其长度至少有7059mm。
在看过“画心”、“画卷”之后,就该看看印章了。
《曹娥诔辞卷》有多少个印章,画心上的数不过来了,有几个可以看得清楚,其他的都很模糊了,卷上的印章倒是清晰,粗略的算一下,应该不少于70个,想一想,也够壮观的了吧。
印章有大有小,有简有繁,有早有晚,有的有名,有的没名,其实不是,能够在这上面盖章的,那可不是一般战士,可能你不知道他们,但是这些可都是能够留名的呀。他们或有钱,或有权,至少可以能够接触有权有钱的人。这里面有帝王,有权贵,有名流,有巨贾,就是没有布衣,没有草根,这就是事实,可以看见的事实。
这里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印章呀,因为《曹娥诔辞》足够惊艳,足够有历史,想一想,升平二年,公元358年,即便只是按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计算,也有1320年,这中间经历了多少变迁,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多多少少的,都记录在这上面了,再多一些也是可能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第一枚印章是在什么时间,想来应该是升平二年吧,最后一枚印章,应该是“东北博物馆珍藏之印”,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可以猜测的是1950年之后,1956年之前。1949年7月,东北博物馆成立开馆。1950年初,接收东北银行转交的《曹娥诔辞》。1957年4月,东北博物馆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送京鉴定,1959年2月《清明上河图》被调拨给北京故宫博物院。在这两件画作上,都有“东北博物馆珍藏之印”章,由此可以推测钤印的时间区段。按1950年算,这中间有1592年,再从那时算到现在,又过去了74年。
再看一个,韩干的《照夜白》,306mmX341mm的画心,绘画之外的空白处,几乎就被各种的印章和题字占满了。一种说法是喧宾夺主,鸠占鹊巢;一种说法是和平共处,相得益彰。而一个不大的画心,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小品”的尺度,最后变成了一个长卷,其长度达到了近5050mm。
对画心部分做一下猜想,从韩干完稿之后,到现在,画心部分的变化。这种猜想未必准确,只是一个示意说明。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或者是“强逼症”,看到这些,是否会有些不适,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不看了。
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大的空间,还有足够强的人,是这些条件,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如今,这幅画已经死了。民国初年,这幅画被变卖,在上海被一位英国人买走,流失海外,1977年转入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
外国人没有在书画上写字、盖章的习惯,他们或许是不会,或许就是没有这样的习惯,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一旦拥有了买些物品,总是要在上面做些什么,比如做个几号,标记一下,宣示一下,像小狗一样。
能够在《照夜白》上留痕的人,也是足够的强了,有一些是添彩的,有一些也只能是“哼哼”了。南唐后主李煜、唐代美术史家张彦远,还有米芾、贾似道、项元汴、安岐,更有亲王、皇子、皇帝等,那一个拿出来不是响震四方的人物,只有他们能,也敢,在上面留痕。如果没有这些人,即便是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景象。或许习惯也是一个因素吧。
如果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在所有的签字盖章中,并没有韩干的痕迹,这又是为什么呢,当然我也不知道,或许也是习惯吧。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是说范宽的,他有一幅名作,《溪山行旅图》,这是一个常见的绘画题材,也没有署名,甚至无法确定这幅画到底是不是范宽的。其实范宽是有签名的,只是隐藏了起来。类似的情况还很多,这些都是习惯。
有一种说法,宋之前的字画大多不签字署名,宋代的绘画也只是有穷款,或隐款,也基本上没有盖章的习惯。范宽就是一种,郭熙、李唐、崔白也是一样。元以后,署名、签字、盖章才开始流行,并形成潮流和风范。
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说说《丹青互鉴》画展了。
在这个方面,在这个角度,看画展上的作品,只能有一个感觉,就是干净,没有过多的盖章,有的甚至是没有。这是一种干净,还有一种干净,是盖章的,就那么几个,可数的几个,没有其他的,似乎一下子就到顶了。
可以有一个例子,就像是传阅的文件,审批的报告,层层圈阅,层层盖章,因为有层级。郎世宁的画没有,就像是直接报给大领导的,只有大领导可以在上面签字画押,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盖章了。
如果不是乾隆喜欢盖章和写字,郎世宁的画可能还要干净一些,就像他喜欢到处留情一样,也喜欢到处签字盖章。
再仔细的看一下,有些画是有些干净的过头了,居然没有任何的签字和盖章,原来这里面也有故事。或许不能叫故事,而是规定。郎世宁及其同僚是宫廷画师,他们的作品有很大一部分只是为了宫廷内部使用,甚至是只供皇帝皇后妃嫔使用的,因此这部分绘画就有严格的规定。像“臣”字款,就是专为皇帝而作,署款只为标记,不能有其他的书写。一些带有帝王、后妃的绘画,通常是不署名款的,也没有任何的文字。如果是为亲王等做的绘画,就没有这些限制,当然限制还是有的,只是不很严格,比如就没有“臣”字款。
这样说来,是不是就大体上理解了所谓的“干净”。
“干净”,还有另一种理解和解读。虽然数起来也还是有很多的种类和式样,但是这些印章的出处却很单一,都是皇家印章,甚至是皇帝的印章,为了彰显个性,可以有不同的印章,尤其是乾隆,据说有上百个。
因为是只在宫里,个别的是在王府里,因此这些画作的流转与传承十分的简单,甚至说没有,体现在印章和文字上也很单一,这里面有一个例外,也只有一个例外,就是“教育部点验之章”,这是一个流转传承的标记,说明这个时候,这幅画作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境地,进入了新的空间和地点。
“教育部点验之章”是特定时期的特殊烙印,是民国时期国宝转移的产物。“九一八”事变之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文物南迁上海,部分批次的文物没有登记造册,造成遗失和被盗,因此接收时,清点造册,加盖第三方标识,就有了这个章。
“教育部点验之章”有两个尺寸,第一枚是26mmX38mm,第二枚是12mmX22mm,两个印章有些细微的差别,一个是在“之”、“验”、“育”、“部”文字的写法上,一个是印章边框的宽度。
图一是第二枚,小款,图二、图三是第一枚,大款,也是在画展上出现的。
凡事不能绝对。除了“教育部点验之章”,属于清宫、王府之外的印章,还有其他的,画展中就有。
清无款《行马图》有“宝蕴楼书画续録”印章,没有清宫的痕迹;清黄钺《赛山大阅图》有“宝蕴楼书画録”印章,有“嘉庆御览之宝”印章;清郎世宁的《竹阴西狑图》有“沈阳故宫博物院书画”印章;这三幅作品藏于沈阳故宫博物院。
清郎世宁《弘历观画图》、《雪晴园林、人物图》和清张为邦《岁朝图》有“教育部点验之章”,这三幅画都有清宫的痕迹,都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这三幅画都有故事。
清郎世宁《聚瑞图》,有“教育部点验之章”和“中华民国七十九年度点验之章”两枚印章,这幅画的故事更多,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展出的是复制品,缺少了一些信息。
宝蕴楼,1915年建于北京。
对全部展品附带的印章统计、归类,有如下结果。
1、在43件组的展品中,有6组件展品没有印章,或者说至少在展出状态时没有显示印章,比如清郎世宁《圆明园册》和清蒋廷锡《花卉草虫册》,展示的是部分的画册,展品中的没有印章。
2、在其余37件组的展品中,有288枚印章,83枚样。这些印章有作者、帝王后妃、亲王、清宫内府、清宫殿、藏所、清点等几个方面。
3、单幅展品印章较多的有:
4、印章名称
作者印章:臣岱(唐岱)、郎世宁、臣郎世宁、臣世宁、郎世宁 写生、郎印 世宁、郎世宁印章、郎世宁印、恭画、臣丁观鹏、臣梁诗正、文 翰(姚文瀚)、蓬山恩永(梁诗正)、于敏中印、为 邦(张为邦)、臣照(张照)、瀛海僊琴(张照)、马晋;
帝王后妃印章:敬天勤民、八徵耄念之宝、古稀天子、隆、乾隆、乾、乾隆宸翰、乾隆鑑赏、乾隆御笔、乾隆御览之宝、乾清宫鑑藏宝、寿、太上皇帝之宝、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之宝、宜子孙、古稀天子之宝、得像外意、所宝惟贤、研露、嘉庆鉴赏、嘉庆御览之宝、宣统鑑赏、宣统御览之宝、无逸斋精鑑玺、隆裕皇太后御览之宝;
清宫内府印章:宝笈三编、石渠宝笈、石渠定鉴、宝笈重编、三希堂精鉴玺、秘殿珠林;
亲王印章:公馀染翰、果亲王宝、果亲王书、慎邸收藏、怡亲王宝、爱画出天机、爱画入骨髓、翠竹山房、经畬主人鉴赏之宝、明窗细玩、钦训堂珍藏印、素菊居士鉴赏图书、怡轩尗隽、郑邸鉴赏之章;
清宫殿印章:、乐寿堂鉴藏宝、乐寿堂图书信、宁寿宫续入石渠宝笈、重华宫鉴藏宝、养心殿鉴藏宝、御书房鉴藏宝;
藏所印章:宝蕴楼书画録、宝蕴楼书画续録、静怡苒王氏珍藏、教育部点验之章、沈阳故宫博物院书画、中华民国七十九年度点验之章;
其他印章:、新薻发春妍、意静纱堪会、不清楚03、不清楚04。
有些印章,名字相同,式样不同。比如《八徵耄念之宝》印章,文字内容相同,但是式样不同,展品中有4种式样,据说不只是4种,还有更多。
盖章,似乎是一种传统,但是这种传统已经消亡了,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反正是没有了。这里面或许有外来文化的影响,更主要的是对于传统的一种丢弃。
这种丢弃不只是观念,还有文化。
所谓的观念,是指对于一件作品,或者叫藏品,被看重的不再是藏品本身的内涵,而是藏品可能带来的附加的价值。通俗的说,藏家可以对这件作品所表现和承载的内容和艺术性一无所知,只是知道这件作品在市场上的价格,就可以购买,收藏,之后,并不去把玩、观赏,静等升值,然后在出手,已获得利益。
传统中当然也会有这样的,但是多还是以喜欢、欣赏等目的而收藏,之后又会有邀三五好友共同品赏,更有大家留墨点印。甚至有些做的就极端了,要将喜欢的作品带进坟墓,当然这就有些过分了。
总体看来,或许可以这样评价和理解传统与现代的差别,传统藏家是为了自己收藏的,学习、欣赏、研究,通常这些人也是行家,知道和了解,也能够解读,甚至也能做,当然不能说没有特例。这些人即便是装,也要装出一种模样,可以理解,可以欣赏。现在藏家是为别人收藏的,他们可以不知,不懂,不会,但是他们可以,也能够,拥有。这时,藏品的性质就变了,用一个形象做比,藏品就像是股票,而收藏的行为也变了,叫做投资,艺术品投资。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所谓传统观念的消亡了。
当“为我”收藏时,藏品是属于我的,除非有意外,藏品是不会离开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要“永驻”的。这样对于藏品的任何处置,便可以随意了。
当“为他”收藏时,藏品是属于他人的,就是说从收藏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出手,而保持藏品的本色,就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了,决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和损伤。如此一来,怎么可能示人,怎么可能在上面写字盖章,想都不要想,要藏起来,使其真正的成为藏品,如同千金小姐,待字闺中,就等出价之时。
观念如此,那么文化呢。
当书写淡漠了,书法还会有意义吗;当AI可以替代摄影,绘画还有市场吗。其实可以更简单一点说,就是已经没有了可以在藏品面前“舞枪弄棒”的人了,不论这个藏品是过去的,还是现代的,最起码的,现在绝对是做到了“后无来者”。
其实什么都还是有的,只是换了形式,变了模样,差别是量,还有多少可以保留下来。
再一方面,当大部分藏品进入了公共机构,再想有什么变化和改变,恐怕更是不可能的了。
无论如何,盖章会改变些什么,没有盖章,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