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丧尸片教会我们的

前段时间朋友圈被《釜山行》刷屏,这部影片讲述了主人公单亲爸爸石宇与女儿秀安乘坐KTX高速列车往釜山,列车上由一位少女身上带来的僵尸病毒开始肆虐且不断扩散,倾刻间列车陷入灾难的故事。这部韩国丧尸片被称作“亚洲第一丧失片”,豆瓣评分8.3,好于96%类似片的丧尸题材电影,在韩国本土观影人次逼近1200万(截止9月22日)成为韩国今年第一部观影人次破千万的影片,也成为韩国第14部“千万电影”。

平静地看完整部电影,在列车上由一传百再到几乎所有车厢的乘客都被感染以及中途的挣扎、逃亡和分别,导演在这个过程中刻画出的人性的善恶美丑,面对惊恐的无助、自身利益和他人利益之间的权衡、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对这种冷漠的绝望、上级命令的武断等等一系列让人细思极恐的情节。让我想起了同样题材的美国片《迷雾》,主要讲述的是被未知的迷雾所笼罩困于超级市场的市民,对抗怪物和宗教狂热分子以求生存的故事。只是《迷雾》的结局并没有像《釜山行》那样还保留了一点希望。结尾处,男一号用手枪里仅有的四颗子弹送走了车里幸存的几个人,然后孤身一人咆哮着下了车,抱着必死的决心想与怪兽斗个你死我活,然而反转式的结局里,他看到的是迷雾渐渐散去,政府派出的军队救出了所有还活着的老百姓......看似慈爱,永不放弃的男一号,最终没能熬过黎明前的黑暗。而这种迷雾散去后的讽刺反差让男一号感到无比绝望,最终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样不留希望(对于主角一行人的不留希望)的反转式结局里,导演想要剖析出的是人性中最黑暗、最邪恶的一面,告诉人们:真正的恶魔其实是人内心的邪恶。而《釜山行》最后的结尾处,我们试想,如果没有秀安的歌声,会不会她们在历经了重重磨难之后,还是会死在上级武断式命令的枪口下。导演留下了一点点的希望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呢?人性并没有完全泯灭?这个世界还是值得期待?我不能完全揣测出导演的心思,只是结尾处在秀安的歌声里突然想到了《七宗罪》里海鸣威的一句话:这世界是个好地方,值得为它奋斗——后半句我同意。

类似丧尸片的题材电影,表达的主题其实并不是惊悚故事本身,而是引发的反思(与《老无所依》相似),是人类的自嘲:我们其实很无知,而未知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惧,让我们在恐惧里丢弃了人性。我们会在人性泯灭里感到深深的绝望,这一点也可以较好地解释《釜山行》里导演对那对姐妹花奶奶的情节设计。在常务等人拒绝接受历经千辛万苦的主角一行人进入到安全车厢的时候,姐姐感受到的并不是丧尸的可怕,而是拒绝相救的人们的可怕,对于人性使然的绝望和无奈使她放弃了挣扎,安然地选择等死。而这件事也使得妹妹回想到现实生活中多得是艰难处境和人性使然,在无奈感、绝望感和抵触情绪的驱使下,妹妹打开了门,放丧尸进了安全车厢,以此来对抗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倾轧。

对于这种现实生活中常常让我们感受到的无奈和绝望,我们是要抱着抵触心理来报复社会呢还是选择逆来顺受,或者是抱着希望过下去?

这世界是个好地方,值得为它奋斗——后半句我同意。说实话,后半句我也不同意。但是,不管生活发生了什么,我都觉得,值得奋斗,但不是值得为它奋斗,而是值得为生命奋斗。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堪和令人失望的地方,虽然美好也总是相伴而行。在目睹绝望的瞬间,每个人大概都做不到擦干眼泪站起来又继续为它奋斗,但是要一直记住的是,每个人都应该擦干眼泪站起来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圣经》里有一个关于潘多拉魔盒的传说,预言告诉我们的是:放弃什么都不要放弃希望。在生命面前,一直都不要放弃对明天的期待,一直都不要放弃为生命而奋斗的决心。

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于电影的解读大概都是不一样的,都是基于自身的三观、经历过的故事、感受过的情感等个人化的东西来做出反思和评判的,在这里面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好与坏,只有相对的较狭隘和较宽阔。在有深度、有内涵的影片里,我们基于自身的视角、用自身认识世界的坐标系,来进行了一场与内心的对话、质疑和反思,然后在这样的碰撞里成长了一点,那么,这部电影就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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