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一岁零六个月。白白胖胖的,路过的人看见我总要往脸颊上掐上几把,过过手瘾。据说是为了要个弟弟,我父母决定将我送给别人养。
第一次见到我的养父,他黑黑瘦瘦的,身体挺得板正。紧绷的脸皮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松软了下来,眼睛闪过一抹光。
从我生母手中抱过我时,他显得过于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一个碰一下就会碎一地的陶瓷罐子。双手抱住我的时候怕抱不稳,又怕过于用力,无措中动作尤为笨拙。
好不容易找到他自认为最好的姿势,他细细端详我,嘴角高高扬起,那口大白牙明晃晃的,实在刺眼。
生父母养父母一顿交流后,我自此就从W家人变成了L家人。
养父母长途跋涉将我带回南方的一个村庄了。进村的那条路九曲十八弯,不知在第几个拐弯中,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父母,嚎啕大哭。
不得不说,我是个适应性极强的孩子。在新环境里待了几天,我基本已经习惯了新的生活、新的父母还有新的——哥哥们。
是的,新父母家里有两个新哥哥,他们对于我的到来充满好奇。
在父母忙活的时候,大哥会抱着我,偶尔喂我吃点糖,或是拿手帕擦掉我嘴角流出的口水,更多地是趁父亲不注意,偷偷摸一把我的脸颊。
老人说小孩子的脸不能老摸,不然脸颊的肉会下垂,父亲知道后,就再也没让别人摸我脸颊了,不过他只阻止了别人,却控制不住自己。
因此,大哥二哥在父亲的严厉警告下,只能偷偷摸摸的觊觎我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父亲是个女儿奴,女儿笑,晴空万里,女儿哭,乌云密布。
他时常在早上给我吃完早餐后,抱着我去走街串巷,每当在路边遇到相熟的人,总要停下脚步,得意洋洋地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我。
当别人夸我长得好时,他时常扬起下巴,骄傲的不得了。
母亲是个温柔的人,每当我晚上闹腾着不睡着,她总会唱两句外婆以前唱给她听的歌谣,哄我睡觉。
哥哥们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因为父亲觉得,男人大丈夫,不能骄纵。因此,一直等到我的到来母亲才有了一展歌喉的机会。
哥哥们似乎很认同父亲的做法,父亲宠女儿,他们照葫芦画瓢地,宠妹妹。
有吃的第一时间给我留,放学了第一时间抱我,不许别人掐我的脸,会在别的小孩说我是垃圾桶里抱回来的时候跟他们打一架。
于是啊于是,我就这么不幸,却又无比幸运地,成为了L家三女儿。
至此,我的生命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欲知故事如何,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