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罢多时，李金杰心中疑惑重重。
“手脚？可你为啥要做手脚？况且那时候袁晓华刚到长风，你和他不应该有什么过节吧。”
“不错，我是和袁晓华素昧平生，可不知怎么搞的，我就是有点儿怨恨他。”
李华在李金杰充满疑问的目光注视之下，眉头紧锁，眼神空洞，仿佛在凝视着远方。
“这事儿，还得从那年公司的首届技能大赛说起……”
李华絮絮叨叨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年他得知集团公司首届技能大赛的消息后，一度踌躇满志，希望在大赛中一展身手。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在选拔赛中一招之失，输给了李金杰。
他懊恼不已。其实，当年他的技术和李金杰不分伯仲，俩人在技校三年，几次实操考试都互有输赢。于是他心怀不甘，就盼着第二届比赛的到来。
两年后，集团公司第二届技能大赛如期举办，而且这次比赛，每个单位可以派两名选手参赛。李华心想，出头的机会终于来啦！两个指标，李金杰占一个，那另一个，非我李华莫属啦。他信心十足。
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不知打哪儿杀出来一个袁晓华。而且这袁晓华刚来长风，就深得李科长之心，直接就让他参加大赛。
李华参加大赛的梦想又一次成为了泡影。两次都没能如愿参加大赛，他大为光火。要说两年前不能参加大赛，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选拔赛上输给李金杰，他心服口服。可这第二届大赛，连选拔赛也没有办，莫名其妙的来了个袁晓华，直接就顶了上去，不能不教他心生怨恨。
他有些怨劳资科的李科长，不该就这么直接轻易的让袁晓华参加大赛，好歹也跟上次一样，办个选拔赛选拔一下。可他最怨的，还是袁晓华——早不来，晚不来，正好大赛即将举行的节骨眼上，他冒出来了。
李华还有些怨自己生不逢时，如今的长风，不但有李金杰，又添了一个袁晓华，自己今后想要参加大赛，恐怕是机会渺茫了。他逐渐心灰意冷，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萌生了离开长风的念头。
听李华喋喋地讲了这么一番话，李金杰心里感慨万分，不由得有点同情起李华的遭遇来。
“唉！世事难料啊，老同学，你不该怨人家袁晓华的，机会来了，谁都想抓住啊。“李金杰说，“那后来，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啊？”
“那天，我到实训场找你，真是为了和你商量辞职跳槽的事儿去的。”李华接着又讲起那天的事情。“到了实训场，才发现你不在，就看见袁晓华正从工具箱里往外拿工具，准备要干活儿的样子。我就走过去问他你去哪儿了，他说他不清楚，好像是去劳资科了。于是我就跟他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就聊到比赛的事情上来了。不知怎的，一说到比赛，我心里的那股邪火儿‘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李华说到此处，情绪显得稍微有些激动。
“我看见他刚拿出一个杠杆百分表，放在了平板上，平板旁边正好有一矿泉水瓶盖儿的机油，估计是攻丝用的，我看见里面沉淀了不少铁沫子。突然我就像鬼迷了心窍似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捉弄一下这个袁晓华。”
李华说到这儿，用眼睛扫了一下李金杰师徒，他先看了一眼李金杰，然后缓缓把目光移到贾思齐脸上。只见两人眉头微皱，用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象是两个警察正在等待他这个犯人交代案情——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一个犯人，在接受审讯一样。
“于是，”李华接着说到，“趁着袁晓华俯身在工具箱里找东西的时候，我从一个塑料工具盒里，捡了一根细钻头，在那个瓶盖儿里搅拌了一下，蘸了点儿混着铁沫子的机油，拿起那个百分表，顺着头部的一个孔就滴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