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交易背后的交易

赵辛奎看看魏柳成面面相觑。德彪却毫不在乎手脚不干净，在下面调戏岳丽蓉，咧着嘴笑。“别理他。咱们吃。吃完什么活动？”

魏柳成问：“彪哥希望安排啥？”

德彪色眯眯看着岳丽蓉淫笑。

“丽蓉陪陪我咋样？”

赵辛奎眼珠一转对魏柳成说：“你安排一下，去唱歌吧？”

魏柳成心领神会回答。

“我已经安排在下面歌厅了。等一下丽蓉陪彪哥多唱几只。”

魏柳成拉着德彪低声问：“彪哥，这回的生意不会黄吧？”

德彪摇摇头。

“不会。李哥对你们重机厂的码头、船队和专线志在必得。你们放心吧，只要这事拿下来，你和赵书记的利益一定会满足的。”

德彪一只手勾着岳丽蓉腰。

“丽蓉那份我另外给怎么样？”

岳丽蓉看看赵辛奎，她的确想借此机会摆脱赵辛奎，德彪不仅财大气粗，也比赵辛奎年轻很多了。她故意朝德彪抛去个媚眼。

“我先谢谢彪哥了。”

赵辛奎心思在齐寒樱身上忙着关心她。

“小齐，你喝了几口酒，行吗？”

齐寒樱昏昏沉沉地摇摇头。

“赵书记，我难受能不能不去了，让我回家吧。”

赵辛奎想了想。

“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吧？”

赵辛奎扶起齐寒樱走出去回头对魏柳成说：“你们先过去，我等等就来。”

岳丽蓉在背后低声说：“老色鬼，专门瞄准小姑娘。”

余娜“咯咯咯”笑着。

“魏哥，那走吧。”

四个人朝隔壁不远一家歌厅走去。

李楚江走出华阳大酒店，拿出大哥大给孙连仲打电话。

“楚江，什么事儿？”

“连仲，总公司对银阳的案子有没有最后的态度？”

“还没有，说是两个张董正在办理董事长移交程序。老董事长已经明确指示了，林张燕霞出任新董事长，张华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老董事长已经把林张燕霞召回长沙了。好像是要把继承书交给她？”

“那你先抓紧回来吧。这边有大事需要你出面处理。”

“什么事儿？”

“我先问你一个事。你夫人是不是重机厂的？叫秦颖？”

“对啊，你见过她啊。”

“她有个什么哥哥？姓萧。”

孙连仲一激灵马上说：“有啊，不姓萧，是姓严，叫萧潇。我也认识，非常仗义的男人。怎么啦？是他到了银阳，而且就在部里的巡查组？对不对？”

“你说对了。他就是钦差大臣。”

“那我真应该马上回来见他，他还算我恩人呢。”

“我不多说了，先回来见面谈吧。”

李楚江开车回家路上有些隐隐担忧。

感觉这个合作案子什么地方会出问题？现在只能等孙连仲回来正面接触了萧潇才知道。这些年的磨砺下来，李楚江对市场和官场都已经谙熟。显然明白巡查组第一个亮相，已经让自己的合作方招架不住了，现在必须让孙连仲出面来扳回一局。

巡查组没有住在重机厂安排的南华宾馆。他们来的时候就按照萧潇电话里的指示，自己找的一个普通三星级宾馆叫桃花江宾馆。萧潇从桃花江回来第一次过去，心里暗自好笑：怎么会这么巧？居然住进了桃花江。

他从秦颖家出来，打个的直接到了桃花江。这次部里这个巡查组一共五人，除了萧潇，还有一个重型机械司副司长刘荷兰，任副组长。部里财务部门来了个副科长王素霞，纪检一个干事小朱，还有个组织部的兰华明。他们在桃花江宾馆开了三间客房。考虑开会需要，只给萧潇一间开了套房其他都是标间。本来按照萧潇的意思，这个套间让刘副司长住，自己和兰华明住标间。刘荷兰说什么也不同意，明明白白告诉萧潇这是工作需要。因为毕竟还要考虑在这里开会和接待来客，没有副组长住套间，组长住标间的道理。萧潇再三说自己年轻级别也不够。刘荷兰悄悄告诉他。

“你的级别就是正司级”。

萧潇也只能如此了。萧潇在会上明明白白做了几点指示：第一、双方合作的真实目的性要先搞清楚。第二、这次合作有没有伤害到国家利益？第三、重机厂方面的具体人员，在和南华国际的接触中，是否存在以权谋私？第四、南华国际究竟要图谋重机厂什么？第五、重机厂下面职工群众对合作反响如何？

这些巡查组成员都是第一次与萧潇合作。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年纪太轻，没有经验压不住阵。下午开会的时候，萧潇说的都是官场套话还不觉得什么，散会突然一出手就把人家精心准备的局搅了。现在五点指示一出，大家立刻心头感觉凛然，好厉害啊。萧潇最后笑嘻嘻说了几句。

“最后说一件题外事儿。你们刚才也知道了。我有个妹妹，就是秦颖。刘副司长应该有所耳闻吧？”

刘荷兰微微点头。

“秦副部长的女儿。”

“对，秦副部长女儿。准确说她不是我妹妹，而是前妻。我们离婚后兄妹相处，所以她说是我妹妹。”

大家笑起来。

萧潇又说：“我要说明这一点。是请大家注意，不排除会有人拿这个关系做文章，甚至妖言惑众。所以我提前和大家说清楚，免得你们不知所措。”

萧潇最后又具体布置了一些工作，并告诉大家自己明天去长沙，直接拜会南华国际的高层。

萧潇说：“我这个人不爱绕圈子，喜欢单刀直入。我也不妨告诉大家一声，我和南华国际高层关系匪浅。但是，我不能拿国家利益卖交情，所以直接找他们谈谈清楚。”

几个人瞪大眼看着他。

小朱忍不住问：“萧组长，你还和南华国际高层是朋友关系？”

“一点不错，很好的朋友。”

“怪不得部里让你挂帅了。看起来部里还是希望合作成功的。”

“我已经初步勘察了这个公司。的确非常出色，也很有实力。如果可以和他们深层次合作，应该是很有远景的。我希望通过这次，打好一个扎实的互惠互利的基础。今天就这样吧，大家辛苦一点，明天分头深入重机厂了解情况吧。”

萧潇结束了会议，大家走出去之前对兰华明说：“小兰，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明天直接开车去，你不需要跟着我。”

“好。萧组长，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是老司机了，18岁就会开车。”

大家散去。萧潇却并无睡意坐在那里看资料。这个案子他了解并不多，只是凭几份资料以及发现了不少问题。第六感就告诉他，案子背后有交易。萧潇不是搞纪检的也不懂破案一套，就是感觉什么地方的味道不对？比如，这次合作厂长看上去一点不感兴趣，倒是书记起劲。生产部门不感兴趣，办公室起劲。最关键的一点，双方合作的目的性含混其词。但是，南华国际对重机厂的码头、专业船队和专业运输线，似乎隐隐透出希冀。重机厂的回应又不明确，很明显这是不正常的。究竟是出售、出租、还是入资共同管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目的性，双方含混其词？萧潇感觉头痛，站起身随手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没有月亮天阴沉沉的，看样子明天要下雨。果然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在阵阵东风里让银阳平添诗意。这是个很美的城市，有些地方不很像江州。似乎比起江州多了几分秀丽。这个小城也有两条江在共同滋养：湘江和桃花江。湘江水资源丰富，贯通全市直下洞庭连长江，有着强大的内河航运前景。桃花江风景秀丽，旅游资源丰富，有广阔的国际旅游发展希望。凭此两点，银阳的未来大有可为。

萧潇一早就起身了，在外面发动车。他打算早一点出发，毕竟离开长沙还有差不多500公里路程。刘荷兰在外面冒着雨跑步，看见他过来打招呼。

“萧潇，下雨了，路上滑开慢点。”

“谢谢，刘叔。你跑步也要小心。”

萧潇笑着朝他挥挥手，车开出去沿着公路驶向长沙方向。

长沙麓南路。南华国际总部。

付春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一堆报表。她职务是南华国际中华大区的常务总经理，要承担整个大陆包括台湾的所有事务性、管理性工作。她的秘书进来递给她一个名片。

“付总，这是前天桃花江购物节现场工作人员报上来的。他们说，名片上这位萧潇先生，让他们把名片交给南华国际高层领导。并自称是各位领导的老朋友。”

付春华抬起头拿过名片看了一眼差一点跳起来。

“怎么回事？他人在哪里？”

“人没有来啊。这位萧潇先生只留了名片，就离开了桃花江。”

“没事了，你出去吧。”

付春华拿着名片翻过来覆过去看。

“中国机械部督察巡视组。这个来头不小啊。萧潇你又搞什么鬼？你明明知道我在长沙，跑桃花江干什么去了？”

付春华弹了几下那张名片。

“不对啊，机械部的巡查组，这是和银阳的合作案子有关啊。萧潇和我们在北京分手就是去部里领命的，看来领回来的就是这个巡查组的职务。他不是去逛桃花节，而是去考察合作方南华国际的实力。这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严萧潇啊。”

付春华想了想，按照对他的了解，萧潇马上会来南华国际总部了。不行，现在张华和林燕翔都不在，两个人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德国马上赶不回来。凭她付春华对付不了严萧潇的，她必须再找个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