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那双饱含情意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飞飞。
白飞飞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就这么一会，手心已沁出汗水，“别看我了，先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欧阳明日原地转了一圈，笑道:“很合身。”
白飞飞满足的笑了笑，不枉她熬个几个晚上，轻轻拂过衣袍上的云卷纹，“本是想等过两日你生辰时再送给你的。”
欧阳明日一愣，呐呐道:“我生辰？”
白飞飞挑眉道:“是啊，你不会不记得吧？”
“我不愿记！师傅对这些不讲究，我也没去问过。”欧阳明日垂下眼帘。
“没关系，”白飞飞搂住欧阳明日的腰，巧笑倩兮道:“以后你的生辰都由我来为你准备。”
欧阳明日不禁失笑:“这话不是应该由我说的吗？”
白飞飞道:“我说就是你说。”
“这样吗？”欧阳明日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那我说我爱你呢？你是不是也说？”
白飞飞干笑道:“这两回事。”
欧阳明日道:“可是我想听。”
白飞飞的脸又红了一分，这话很难为情呀。
“飞飞，我爱你。”欧阳明日说完就静静地看着她，眼里似乎写着，‘轮到你说了’
白飞飞低着头，声如蚊呐道:“我爱你。”
“什么？”
白飞飞闭上眼睛，豁出去道，“我爱你。”突觉心口一暖，她本能地挥过去。
欧阳明日迅速移开手，笑道:“我挨着你，你心跳更快。”
白飞飞捞起被子，又惊又怒道:“你少拿这个借口占我便宜。”
“哎哎，老伙计，看来你徒弟又欺负人家姑娘了，我看咱们还是明早再来吧！”窗外突然多了两道身影。
欧阳明日失声道:“师傅，古师伯！”
白飞飞一听，赶紧整理好衣服下床。
欧阳明日也迎至窗口，喊住即将离开的两人，“且慢！”
白飞飞快速穿好鞋子，还不忘理了理微乱的秀发。
欧阳明日打开窗户，道:“师傅，师伯，我这就去为你们开门。”
“既然方便那就不用开门了。”古木天扯着不情不愿的边疆老人从窗口掠了进去。
欧阳明日笑道:“师傅，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古木天截口道:“你这师傅就喜欢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话落，他又围着笑容得体的白飞飞转了好几圈，随即笑眯眯道:“这丫头长得很水灵，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白飞飞微微低头，浅浅而笑。
引着边疆老人入座的欧阳明日回头道:“师伯，您可别这般盯着，飞飞会不好意思的。”
古木天大笑道:“好小子，我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你就不乐意了？”
古木天这么一说，白飞飞倒真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多了两抹红晕。
欧阳明日赶紧道:“师伯，您就别打趣我了，先坐，我让人上茶。”
等古木天入座后，白飞飞一步步走过去，盈盈福了个身，“飞飞见过师傅，师伯。”
古木天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好好好。”这女娃好玩，明知道那老伙计不乐意，她还偏偏如此叫。
果然，边疆老人丝毫不领情，冷着脸道:“我何时多了你这个徒弟？”
白飞飞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小脸泛白，不自觉退了一步，咬着唇默然不语。
欧阳明日道:“师傅，飞飞是我的妻子，她只是随我叫。”
边疆老人一怔，与古木天对视了一眼，齐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了？”
白飞飞羞涩地站在欧阳明日身后，微微探出头，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欧阳明日用手抵了抵鼻子，讪讪道:“以后。”
“哈哈！”古木天拊掌笑道:“好一个赛华佗啊，都还没三媒六聘就敢把人家名分定下来，这事你问过人家姑娘吗？”
白飞飞探出头，小声道:“我愿意。”
边疆老人黑着脸道:“这么大人了，说话也没个分寸。”
只是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说白飞飞，还是在说欧阳明日。
但欧阳明日却故作不知，主动答道:“在师傅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
白飞飞睁着麋鹿般的眼睛看着边疆老人，跟着道:“我也是。”
“哼！”边疆老人捋须道:“那明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跟着？”
白飞飞歪着头，不答反问，“为何不呢？”
“客官，茶来了。”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飞飞眼波一转，去了关窗户。
小二将茶放下，躬身退了出去。
白飞飞主动去倒茶，双手端着茶来到边疆老人面前，温顺道:“师傅，喝杯热茶驱驱寒吧。”
欧阳明日也倒了杯茶递给古木天，“师伯，请喝茶。”
边疆老人不接茶，也不说话。
白飞飞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维持着端茶的动作。
古木天悠悠喝着茶，眼珠四转，这老伙计是到人家小姑娘面前耍威风来了啊。
直到白飞飞双臂微微发抖，边疆老人才伸手接过茶，不料手心突然一片冰寒，让他差点扔了杯子。
白飞飞笑容可掬地看着边疆老人。
边疆老人可不愿当着古木天与自己徒弟的面承认被一个小丫头耍了，借着喝茶之势倒去自己手中的雪水。
白飞飞浅笑道:“茶喝了，您可就是我师傅了。”
边疆老人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将茶咽下后，惊呼道:“我何时说了要做你师傅？”
白飞飞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我刚刚可是叫的师傅？我敬的可是茶？”
“这……”边疆老人端着茶，犹豫了下，才道:“不错，但我没说要收你啊。”
“您开始不许我叫您师傅，说我不是您徒弟，然后我就倒了敬师茶，您若没喝，那礼未成，可是您喝了呀。”
边疆老人立时涨红了脸，半晌作声不得。
“哈哈哈哈。”古木天笑得十分开怀。
边疆老人转眼一瞪，古木天只好闭上了嘴巴，可是嘴巴却鼓鼓的，憋笑憋得脸红红的。
欧阳明日右手轻掩唇畔，只是弯弯的眼睛如何也遮不住他在笑的事实。
古木天笑够了，一脸和善的诱哄道:“小丫头，他既然不愿收你，那你就投入我门下吧，我可比他和蔼多了，瞧他那张臭脸，有什么好的？”
“这……”白飞飞小心的抬眼看了看边疆老人，犹犹豫豫不敢答话。
边疆老人可不乐意了，嚷嚷道:“你这老小子，想收人家为徒弟就直说，何必排遣我，我这脸哪臭了？小丫头，你闻闻。”
白飞飞立刻会意，看着边疆老人威胁的神情，嘴角一弯，假意吸了吸鼻子，脆声道，“只有我师傅的脸才不臭。”
边疆老人脖子一伸，对古木天摇头晃脑道:“哎，老小子，听到没，她说我脸不臭。”
古木天抚着圆鼓鼓的肚皮，撇嘴道:“也不知道谁刚刚死活不承认，现在又突然转性了。”
“诶，我乐意，咋啦！”边疆老人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神情。
古木天鼻子哼了哼，将头撇在一边。
边疆老人一捋花白长须，眯起眼睛笑道:“小丫头，把杯子拿去吧。”
白飞飞眼波一转，双手接过，顿觉手心灼热，心中一惊，但面色不变，只是握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将杯子放下后，将手背在身后，垂下袖子遮挡住。
边疆老人饶有兴味地看着白飞飞，这丫头妙得很，手心都烫红了竟也能吭都不吭一声。
古木天眼睛闪了闪，冲欧阳明日哀怨道:“都怪你小子，你手脚要不那么快，我就能等到小丫头的茶了，那时我就可当她师傅了。”
欧阳明日则像不认识古木天一般，看了又看才道，“您能这么喜欢飞飞，着实让我意外。”
古木天感慨道:“没办法，这丫头长了一张讨喜的脸，人又这么聪明，还能从你师傅那讨着便宜，实属好玩啊！”
听到这，边疆老人可不高兴了，叫道，“诶，我说，什么叫讨着便宜，你不要一把年纪说话还这么没谱。”
古木天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呼呼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我一把年纪，你以为你还很年轻啊，我没谱？你难不成很有谱？”
“哎！”边疆老人一拂袖，笑道:“至少比你年轻，而且我确实有谱。”
欧阳明日看着这两个越吵越烈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一起就吵不停，偏偏还喜欢凑一堆。
边疆老人吵累了，转开头，对着白飞飞道:“小丫头，再给我倒杯茶。”
白飞飞忍着手心的灼痛，又去倒了杯茶递给边疆老人。
边疆老人接茶时食指在白飞飞手心轻轻点了点。
白飞飞顿觉手心灼热不在，她讶异地看了眼边疆老人，只见对方面上一片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