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第三天假是从“发烧,要抽血挂退烧药。”的微信信息开始的,急忙回复“现在好点了吗?”先生秒回了电话,声音虚弱,但全是抱怨,说他昨晚难受打我和两个孩子电话,没有人接是啥意思,不知道他在医院吗?我急忙说:我一会起床收拾好坐早班地铁过去。
挂了电话,顺手刷手机,才发现从一点半至两点半一个小时内的十个先生的未接电话。之前回信息前根本没看到。看到了这么多未接电话,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如果说前面的信息,我看了还不是太紧张,那么看到这么多未接电话,我整个人彻底懵了。
正在我不知所措时,两个孩子听到我说话走了过来,不用说:他们已经明白肯定是先生在医院有事。二话不说三个人收拾好自己,带上女儿前几天托我的外甥她表弟买的自费药和一些吃的东西,急忙出了门。我们打车到医院时还不到六点半,照例保安不让进门,我只好打电话给先生,希望他能请护士给保安打电话同意我们进去看望他。
我们等了近十分钟时间,保安才接到电话,同意我们一个人进去。听到护士在电话中告诉保安,先生行动不能自理,我的心突突的跳,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二十楼的。看到先生时,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全身浮肿的变了形。他四肢僵硬,行动很是困难。昨晚睡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成这个样子,我让自己尽量沉下心,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护士,护士显然没有用心,一问三不知。从先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初步判定先生应该是药物过敏,昨天的“美罗华”用的太快了,第一次化疗时“美罗华”输液用了十多个小时,这次才用了不到五个小时,昨天先生说已经打完吊瓶,身上起了几个疹子是我就产生过这样的顾虑,今天一看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先生的化疗安排在过节期间,我心里多少是不情愿的,但是已经超过近半个月,如果过节不来,会不会延后太久,不利于治疗。我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想着这么大的医院一个过节,应该安排后一切的侥幸心理来了。谁知我担心的节日期间医院安排不合理,医生护士工作敷衍等全应验了。显然他们为了过节,不考虑实际情况加快输液速度,先生身体就接受不了。
事已至此,大过节的我也不想和任何人计较,只能做个核酸留下来陪先生,这一天先生一直喊难受,五分钟翻个身,十分钟小便一次,我跑前跑后,折腾了一天,真的是煎熬的一天,好在输了头孢后,先生下午状态好多了,两个孩子过来也陪先生聊了一会,他也吃了点东西睡着了,我才能腾出手坐下来码字,这确实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一个特别的中秋节,坐在先生的病床前,透过对面卫生间的窗户可以看到一轮明月,刚才一家四个人坐在这里赏月聊天时,女儿说:好在一家人都在一起。
昨天晚上先生曾坐在这里和我视频时说:住在这个病房可以看到东方明珠,魔都被称作“厨房三件套”地标性建筑。我还打趣说:这个中秋你也算是去了一趟魔都外滩了,外地的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谁知今天我也就来了,本来先生身体状态还不错,他住院治疗,我没有特放心上,这次算是上了一课了。
医院是一个令人充满希望的地方,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方。这是先生今天一直说的一句话。先生说这句话时,我一直在安慰他,但心里确实是绝望到了极点的。先生这场病,让一向要强的我变得六神无主,唯唯诺诺了。我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至少现在我还想坚强勇敢的面对生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