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谁不孤独?
文:七七子木
1
屋里只她一人,我闯入她的小天地数分钟,她都没察觉,她歪着头一声不响爬在窗前,一直看着远方,眼神空洞。小小的身躯承受着巨大的孤独,我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关于留守儿童的功课,可看到这一幕心还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她还未到上学的年纪,爸爸妈妈为了生计去外出打工,留下她和姐姐守着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姐姐去上学了,她还未到上学的年纪,就守在家里,爸爸妈妈外出后家里再没有大人了,爷爷奶奶早已因为劳苦离世,照顾这个家的职责全压在姐姐身上。我看了许久,拿出准备的芭比娃娃引她回神,她看到之后竟没有一点欣喜若狂的表情,这让我很是惊讶,惊讶之后更多的是心酸,是什么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早早迷失的天性,没有了童真,也没有了童年应有的欢笑。
我慢慢的试着和她交流。
“问她姐姐去哪了?”
“上学”
“爸爸妈妈呢?”
“挣钱”
“你想上学吗?”
“想,也不想”
“为什么”
她缓缓的说到“上学需要很多钱,爸爸妈妈就更没有时间回家了,我想爸爸妈妈早点回家。我听到姐姐夜里偷偷哭了好多次了,她煮饭弄伤了手指,她砍柴摔倒擦伤了脚背,她生火熏黑了脸,烧焦了头发,眼睛里不停的流泪,她明天上学照顾我,她很累,她想哭都要悄悄躲着。
她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平静。
我听这些的时候,心痛不已。
我本能的轻轻抱着了她小小的身躯,她先是一愣,后面慢慢的平静,像是找寻到熟悉的感觉,一点点的先我依偎。慢慢的轻轻抽噎着,对我说“好像爸爸妈妈早点回家”
我轻轻的拍拍她,告诉她会的,他们会早点回家的。
她慢慢的恢复了情绪,阿姨骗人,爸爸妈妈说了要等过年才回家的。
我看到她如此可爱的反驳。
没有再应答,给她递上了,芭比娃娃,抱抱熊,等一推玩具,她选了一只灰色的狗狗,她说姐姐小时候家里养过狗狗小丢,后来小丢真的丢了,没找回来。她要选狗狗送给姐姐。我一一应许,告诉她玩具都是给她准备的,随她处置,毕竟是小孩子,有了玩耍的伙伴,伤心就抛之脑后了,那一下午,她找回了孩子童真,开心的玩耍着,忘记了很远处的爸爸妈妈,忘记了夜里偷偷哭泣的姐姐。
这个世界,谁不孤单?千千万万的人海中,还有这千千万万的留守儿童,和父母相隔远方几年不见,唯一的寄托都在手机屏幕里。
2
有人曾对我说过,有时候幸福总是很短暂,短暂到他从来不敢开心,怕开心之后,等待的是更多的悲伤,他甚至从来不敢笑,真心笑过的下一秒就会是痛到无泪。
他从小就过着寄养的生活,妈妈离世早,爸爸外出打工,因为爸爸妈妈的婚姻未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所以妈妈离世后,他就再也未得到过呵护,一支在别人眼里理所当然可以拥有的铅笔,他得到它却要历尽千辛万苦,从桥头追到桥尾求着爷爷半下午才能得到。
一首世上只有妈妈的儿歌,那欢快的语调,再他和姐姐心里却是苦涩,她曾和姐姐一起唱哭无数次。
十二岁,爸爸带了新阿姨回家,问他和姐姐意见,他的回答时,只要爸爸开心就好。就这样,自己多年未曾真真的到的父爱,转眼就拱手相让给了爸爸的新家庭。
十六岁,他决定远走他方去漂流闯荡,潇潇洒洒,朋友三三两两,只够维持生计。
十八岁,因为多年的命运波折,他有很多生活的体验,一手伤感文获粉无数,才华横溢背后藏着一颗暖不化的心。
二十岁,第一次有女孩,对他表白,可是,女孩的身后有一个工程的支撑,一无所有的他选择离开,不是不喜欢,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太格格不入了。
二十二岁,他遇到第二个,对她表白的女孩,因为突然的有些不习惯,选择拒绝,可女孩十六岁的花纪无法接受初恋的拒绝,酒吧肚子醉酒后失身,他知道后内心全是自责,用惯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陪着女孩独过来两个月的暑假,去了很多地方,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陪她成长,还在夕阳下向她表白,说日后不怕,我护你周全。女孩拒绝了,经历了一下事情后她成熟了,她明白唯有爱情施舍的不能要。他不爱她,她爱他,在一起又能如何?她选择了回学校读书。看到她的成长,他很欣慰又一次选择离开。
二十四岁,他遇到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们高调的恋爱了,初恋真的很甜,爱一次就想一辈子在一起,可是多年的漂泊他依旧碌碌无为,爱情是美好的,谈婚论嫁总是讲物质。因为他爸爸妈妈不被祝福的婚姻,他很针扎,他要给她幸福的婚姻,眼前物质拮据,房价飙升,他不想退缩,不停的努力奋斗,可是现实总是现实。很多时候,他烙在内心的选择是逆向独行的背影,不能给她幸福,就对着她的背影说祝福。
这个世界,不是爱情不够强大,不是女孩太过物质,是有时候即使穷极一生,也不能给她所要而已,与其让爱情消磨在蜗居里,不如在最美的时候转身离开,祝福爱过。
有些人或许真的是注定在漂泊的路上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