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现的“翟”字让翟鹏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说现代的姓氏基本上都是从古代延续下来的,不同地方的人聚在一起,发现是同一个姓氏,都会相互调侃一句,“哎哎,五百年前是一家!”
但真的在一千多年前的遗址中发现相同的姓氏,还挺奇妙的。而且翟鹏很清楚,“翟”姓并不特别常见,至少不是像“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那么普遍的。
虽然心中狐疑,他也没有表现出来。清理壁画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头上。
这个时候索婓婓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她跟院长申请说她也想要参与到这次壁画清理工作中来,问她能做什么?回答是她对颜料和壁画线条都比较熟悉,也有绘画经验,知道颜色和线条的基本走势和布局规律,可以帮助翟鹏在不确定的时候,通过识别颜料和线条走势等做出推测和判断。
其实院长也没太明白,但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再说人家有这个工作热情,多一个人也没坏处,也许进展会更顺利呢,也就顺口答应了。
翟鹏并不想搭理她。他早就习惯一个人对着壁画了,就因为整天独自对着墙壁工作,原本就不太爱热闹的他性格更加清冷,越发少言寡语。
但不说话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实际上他的内心非常丰富,常常在看着这些画面的时候心思神游,想象着古人是如何作画的,他们又是抱着怎样的一种信仰在这冰冷而又黑暗的洞窟里面绘就了这大千世界的。
他采用现代的技术手法和化学材料,在古人的画作上或涂抹,或按压,或吹扫扫,用手指轻抚每一块画面。这些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而且无比孤独,因为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默默完成。
每当他专心致志对着一小块画面做修复的时候,他都在心里想象着古人最初在这里绘画的场景。他们也像他一样,每天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着墙壁挥洒热情吗?还是有很多人一起工作呢?当时也是这样黑漆漆的光景吗?
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重复着古人的动作呢。只不过他们在画,而他在修补。心情也是一样的吧?他想。
他们为着心中的信仰而来,自己又是为着什么呢?责任吗?使命吗?翟鹏觉得这种东西有点玄乎,自己还达不到这种境界,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喜欢这种安静,喜欢沉寂,熟悉而又踏实。
原本还想重复之前的工作状态,却被索婓婓的加入彻底打破了。
索婓婓比他想象的还要聒噪,她只是来辅助,其实并没有什么正经需要她做的事情。因为无聊,就一直围着翟鹏,每当翟鹏有一个新动作,她都要问一遍“这是做什么的?”
翟鹏的工具箱里有很多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东西,针管子,针头,小镊子,小铲子,小喷壶,纱布,还有用纱布裹成的一个圆球。
“你这是玩小孩过家家吗?”索婓婓边问边笑得前仰后合。
最神奇的是一个像气球一样的用橡胶做的一个东西,刚好可以握在手里。他看到翟鹏拿着它对着壁画一捏一捏,就有空气从气球嘴里喷出来,吹走壁画上的浮尘。
“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怎么想到用这个小玩意儿来修壁画的?”婓婓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劲儿。
“人家一说到壁画修复,还是国外学成回来的,都以为多么高深莫测呢,就用这些小东西修啊?真是没想到啊!”
翟鹏瞥了她一眼,回了一句,“你懂什么?”
婓婓也不计较他的冷淡,仍然自顾自地翻看他的工具箱。
翟鹏有点不放心,赶紧阻止她:“你别动,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你就没事干吗?在这瞎晃悠什么?”
“有事啊,我就是来看看你需要我干什么?我给你打下手。”婓婓说。
“你能干什么?还是别添乱了,这可不是过家家,容不得一点闪失!”
婓婓不置可否。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拿起那个“气球”,说,“我来给你吹尘土吧,这个总可以吧?”
翟鹏刚想阻止,婓婓已经试探着对着墙面捏了两下。
翟鹏一把夺过来说,“别乱动,壁画非常脆弱,稍微用力过度就造成损坏了。”
婓婓也吓了一跳,没敢再动,瞬间蔫了。蹲在一旁不再说话。
翟鹏有点过意不去,气氛瞬间尴尬了许多。翟鹏又开口说,“来,我教你怎么吹。”
索婓婓瞬间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学了起来。
其实一点都不难,这个气球很小,捏一下喷出的气体也很微弱,只要不碰触到壁画,就基本不会造成损坏。是翟鹏太过于小心了。
婓婓试了几次后就熟练掌握了技巧。也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认识到这些小工具的妙处,洞窟没有用电设备,吹风机既要用电,风力还不好掌控,而这个小气球则精准地解决了问题,既方便,又安全,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