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五点左右,去看老妈。
把车停到门口,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桐树叶子落了一地。
老妈去街里看人当麻将了吗?还是去妹妹门市上了?
以前老妈从不串门聊天,也不去看人家打牌。她要么在地里忙碌,要么在家里忙碌。六十岁之前,妈妈忙着经营她的养鸡场,五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全靠妈妈和爸爸张罗,她没时间闲聊娱乐。
六十多岁到七十岁,在我们姊妹五个的软磨硬泡下,她忍疼割爱,关闭了养鸡场。但闲不住的她又买了四只羊,跟老爸一起去离家五里开外的河沟里去放羊,顺便在变电站东边一个废弃的预制板场旁边开了一片菜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0年农历八月二十四日,我慈爱的父亲突发急病离世,料理完父亲的后世,妈妈催我们上班,她说没事儿,人早晚都有离开的这一天,她想得开。
她照样开荒种地,放羊、拾柴火,忙忙碌碌地操持家务。爸妈感情深厚,老爸离世,最伤心的是老妈。不到一个月,妈妈就病倒了……
“你咋来了?”妈妈那亲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妈,你个那儿(方言:在哪里)组啊俩(这三个连读方言:干什么)?”我惊讶地问。
妈妈在阴凉的柿子树下坐着,一手的土。
“我个这儿种蒜勒!”妈妈说话有些气喘,可能是累着了。
“你还怪能勒!别叫shi住(方言:累着)你。悠着劲儿干。”我说。
“冇shi住。一大晌就种了这一点儿。”妈妈下身穿着自己做的花棉裤,上身穿着我去年给她买的红毛衣,坐在板凳上,弯着腰种蒜,是那样艰难。
“妈,歇会吧。咱俩嗙会儿。”我走过去,端过来妈妈手里的钢盆儿。
妈妈坐沙发上休息,我给妈妈铺床。
“星期天你姥姥家会勒,你有空冇?我想去勒!”妈妈说。
“有空。我跟你去吧。”我爽快地说。其实这周赛课评课,我累坏了,想趁周末好好休息休息,哪儿都不想去。 姥姥家在三十里外的乡镇,我顺便再带她去看看大姨、三姨、五姨。老姊妹好几个月不见面了,估计妈妈是想她的姐妹了。满足她的愿望。
“大姑。”弟弟骑着电动三轮车从外面进来,小侄女欢呼着扑到我的怀里。
“大姑,你的手机好漂亮,让我看看你的手机。”小侄女上来就掏我口袋里的手机。
我的粉色手机套是女儿送的,上面有只漂亮的小兔子。兔子有长长的睫毛,圆圆的眼睛,粉色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特别机灵。
“小X,你看看我的车用保养不?”我对弟弟说。我弟弟学的是汽修专业,我只管开车,保养的事我对他说一声就行。
弟弟检查了一下,说不用,再开两个多月,他抽时间给我的车做保养。
“姐,我买了一袋玉米糁,你倒走些吧。”弟弟说。
“不了,你上次给的那一袋还没开口呢!”我赶紧拒绝。
“盖家吃饭吧,我炒俩菜,你把俺哥叫来,俺俩喝几杯。”弟弟说。
“我跟妮儿打电话,让妮儿来吧。恁哥今天晚上监考勒!高三,忙。等放假吧。”我一边扫地一边说。
“谁跟我去接姐姐?”我拿着车钥匙问俩侄女。
“我去。”
“我也去。”
俩侄女抢着上了车。
“大姑,我怕熙宝饿,给她带了零食。”大侄女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姐姐。
“大姑,我长大了,给你买粉色的小汽车。”小侄女嘴巴甜,会说话。
“好的。依依,你给姑姑买啥?”我问文静的大侄女。
“我给你买座大别墅。”大侄女说。
俩侄女都这么亲我,我很是开心。
在十字街,女儿给姥姥买了牛肉、香香的糯米糕,我买了鸭肚儿、五香花生米、蒸菜、红薯丸。
“你去咱妈那儿不?”我问在门市门口站着的妹妹。
“不去了。我做好饭了。”妹妹说。
一家六口围着饭桌儿吃饭,我好像回到了童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