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5:40闹钟响起,今天要在7:00前赶到医院,爸爸的手术被安排在第一台。
到了病房,我观察了一下爸爸,感觉他的状态还好,看起来没有特别紧张,我也就没太在意,只是陪着他一起等待着。
7:45医生来接爸爸进手术室,我们看着爸爸走进手术室,就在外面等候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听到医生呼唤,赶忙跑过去。
“你爸爸的血压230,这么高的血压没办法进行手术,我们会再做十几分钟的处理,如果能降到180就可以继续手术,否则需要调理血压后,再择期手术,你们抓紧时间考虑一下。”
虽然我们知道爸爸一进手术室,血压就会飙升,但这么高还是第一次,这个状况是我们未预料到的,所以我们需要迅速决策,做还是不做?
我们寄希望于麻醉医生能把血压降下来,一边等待着消息,一边商量着,初步意见是择期再做,我们不敢冒险,因为医生说的一句话。
“做手术本来是为了延长生命的,但是如果冒着风险做手术,很可能……”这样的话,谁听了还敢强行做呢?他说从专业的角度,不建议做,但又说这个病也不能拖,所以最终决定还是要家属来做。
十几分钟后,他告诉我们,爸爸的血压只降到200,让我们尽快决定是否手术,这一刻,我才真的慌了,我说让我打几个电话行吗?他说可以,但快点。
我给心内科的医生打电话,想听听他的专业意见,是否先出院,调理好了血压再重新入院手术,他没接听,那个时间应该在做手术。
我又给朋友打电话,他说可以帮我问问他弟,但他弟也没有接听,应该也在做手术,看来是无法获取到专业意见了。
朋友说:“这样的决定只能家属来做,因为是0和1的选择。”我很慌,但不能再抓着他不放了,他已经帮我很多了,这种情况,只能自己做决定。
看到主刀医生准备进入手术室,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问他的意见,他说:“这个你别问我,做有可能就会si,明白这个,你再做决定。”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让麻醉医生把风险和我们再说清楚,这次换了个女医生,她比主刀医生温柔很多,可是那些话依然像箭一样,射向我。即便慌乱,我依然要快速判断、选择,到底要怎么办呢?
医生一遍一遍催我,说再给我两分钟时间,那么多医护人员等着呢,那时候的我看起来一定很可怜,催我的医生又说了几句话:“你和谁打电话,都没有用,谁接你的电话都要承担责任,而这种决定没人会帮你做的。”
弟弟附和着,我还在思考,他继续说道:“你爸爸的身体情况,血压不可能十天半个月调正常,麻醉医生只是说高风险,并没说禁忌症,懂了吗?”
我知道他在帮我,这样的话,很多医生是不愿说的,我说:“我们签字,做吧。”我只对弟弟说了一句话:“这样的风险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这一次,弟弟也很坚定。
弟弟签字后,医生让我也签字,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至于他写的那段话,我都没看,只看到最后一句:“家属坚持要做手术。”
签完字后的等待,我找不到词语来描绘,我只记得我一直在看时间,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两个半小时,我们终于听到呼唤了。
我从楼梯跑下去,看到了主刀医生,他是这里的权威,我做很多决定,都是基于对他的信任。果然,他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也不需做人工造口,我和弟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我们最期待的结果,我对弟弟说:“一切向好。”
妈妈听闻也长出一口气,她把决定权交给了我们,但她一定比我们更紧张,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见到爸爸了,我和他说着话,他很开心,因为醒来后,医生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我陪着他说了一下午的话,麻醉后的两小时是不能入睡的,爸爸用自己的方式感谢了我,他说:“这一次,都是你的坚持。”
爸爸还开玩笑说:“人老了,命都决定在子女手中。”原来,他血压降不下来,麻醉医生不给他麻醉,他说他要做手术,医生说:“子女签字才能做。”
看来,我是感应到爸爸的呼唤了,我们终于一起面对了挑战,我也很感谢主刀医生和麻醉医生,这对他们来说,是很有挑战的一台手术,感谢他们的专业性。
衷心祝愿爸爸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