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画地为牢 --《肖申克的救赎》

片名:The Shawshank Redemption(《肖申克的救赎》)年代:1994年国家:美国 导演:Frank Darabont(弗兰克·达拉邦特) 主演:Morgan Freeman(摩根·弗里曼);Tim Robbins(蒂姆·罗宾斯)。

遥望1994年,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年份,那么多好电影都在这一年涌现,《阿甘正传》、《这个杀手不太冷》、《低俗小说》、《燃情岁月》、《艾德伍德》、《活着》、《阳光灿烂的日子》、《大话西游》、《饮食男女》、《东邪西毒》,二十几年的岁月过去了,回想这一年,这些电影仍然值得论道和缅怀,这是电影大师经典作品喷薄的一年,这是电影史上名副其实的黄金时代。

《肖申克的救赎》故事背景发生在1947年,年轻有为的银行家Andy因为妻子偷情其健身教练,酒醉之后准备枪杀妻子,阴差阳错的是恰好在当晚妻子与其情人被他人枪杀。检察官仅凭所谓的犯罪动机和凶案现场的子弹与Andy的枪支口径一致,断定Andy杀了人。法官没有提示陪审团提出合理怀疑,将Andy的否认认定为不思悔改。被指控枪杀了妻子的Andy认为是自己的行为导致妻子的背叛,视自己为罪人。Andy在法庭上没有为自己申辩, 被判无期徒刑,这意味着他将在肖申克监狱中渡过余生。

Red已经在监狱待了很长时间了。他在汽车刹车上做了手脚,不仅谋杀了自己的妻子,而且无意害死了搭车的邻居和小孩,因谋杀罪被判无期徒刑,数次申请假释都未获成功。未获假释的他放弃了曾经对外面的渴望,三十年的牢狱让他很好适应监狱生活,成了监狱中的人精,他几乎有办法为狱友搞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监狱生活平淡,总会找一些乐子。每当有新囚犯来的时候,大家就赌谁会在入狱的第一个夜晚哭泣。Red认为弱不禁风、书生气十足的Andy一定会哭,结果Andy的牢房悄无声息,Andy的沉默让他输掉了两包烟,这也让他对Andy另眼相看,Andy与监狱中的人好像不一样。

“some birds aren't meant to be caged, that's all.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有一种鸟儿是永远也关不住的,因为它的每片羽翼上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

这是Red对Andy的评价,Andy没有辜负Red的高看。让Red另眼相看的不仅仅Andy入狱时没有哭泣,还有Andy的坚韧与坚持。能够用20年的光阴,用藏在圣经里的小榔头,不动声色挖开了Red认为六百年都无法凿穿的隧道。

在追逐自由的路上,Andy一直没有停止过自己的步伐,在别人早已经接受宿命,Andy却在用自己的智慧和坚持一次次让自己和别人接近和感受自由。

Andy和几个犯人外出劳动,偶然听到狱警Byron Hadley意外获得远亲留下的一笔遗产,他用极其冒险的方式说服狱警,帮他做了几乎没有税负的税收筹划。作为交换,他为十几个犯人朋友每人争得了两瓶啤酒。他自己不喝,微笑着看着Red他们喝,别人不明白,Red明白Andy在那一刻让他自己和别人都享受到了自由的感觉。

由于Andy在财税方面的专业和独到,他开始为越来越多的狱警做纳税申报,Andy甚至通过一系列的安排帮助监狱长洗黑钱,这也让他摆脱狱中繁重的体力劳动和远离其他囚犯的骚扰。

Andy对于自由的追求不仅止于自己,也不止于身体。

Andy每周坚持不懈的给州议会写信申请用于建设图书馆的经费,雪片般的来信让州议会同意拨给200美元的经费及一些图书和其他物品。Andy在整理这些物品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张唱片,旋即插上门栓,把对着狱犯喊话大喇叭对着唱机,声音拧到最大,喇叭以最大的音量播放《Le Nozze di Figaro》(《费加罗的婚礼》),正在广场上放风的犯人们,他们先是茫然,然后震惊,最后莫名的感动,沐浴在音乐里的Andy仰躺在旋转的椅子里,闪耀着自由的光芒。

莫扎特的乐声铺洒在这些人身上,绝大多数的犯人不知道这两个意大利娘们在唱什么,只能感受音乐难以言说的美妙故事。这是Andy想要给人的自由,即便在重重重压的监狱,他也想尽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给人自由,这些声音直插云霄,飞得比任何一个人敢想的梦还要遥远。在那一刹那,监狱的墙消失无影无踪,每一个人都感到自由。当狱警们站在门外向Andy发出警告的时候,Andy却面带微笑地把留声机的音量调到了最高,明知道惩罚,但是没有退缩。享受更多自由空间的Andy想让更多狱友的灵魂感受自由。

Andy并没有满足现有的一切,他仍锲而不舍给州议会写信,这次是每周两封。最终州议会答应每年给监狱图书馆500美元,很快,肖申克的图书馆被改造成最好的监狱图书馆。狱友有了敞亮的图书馆和看书空间,Andy不忘教狱友识字,辅助他们考试。因为他知道,这些平常人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才是这一群失去自由的人们需要的。如果有一天这些人离开监狱,他们能够自由地活着。Andy想要的不仅仅是属于个人的自由,他也走在救赎别人的路上,可是这样的救赎对于肉体来说相对容易,对于灵魂来说却是艰难的。

习惯庸常生活里的我们,似乎也习惯周遭既定的一切,这是一种体制化的情结。体制化是可怕的,但我们如温水煮青蛙,慢慢成为体制化的一部分。一开始你恨它,它剥夺了你的自由,接着你会慢慢的习惯它,熟悉它,最后你会离不开它,甚至拥护它。在监狱呆了五十年的Brooks,为了不被假释,竟然想通过伤害狱友来达到留在监狱的目的。自由本来应该是人们追求和向往的,Brooks 得到了身体的自由,灵魂却禁锢在监狱。他在肖申克监狱下被关押了50年,这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光阴。然而,当他获知自己即将刑满释放时,不但没有满心欢喜,反而面临精神上的崩溃。 人精如 Red,在假释之后也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连撒尿都要向经理报告,否则一滴尿都挤不出来。他考虑如何回到监狱,甚至考虑与Brooks 一样离开这个已经不再习惯的自由世界。

监狱之外的我们,没有囹圄的限制,却为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体制所束缚。那种一眼就望得到尽头的生活,我们有过长久的挣扎和迷茫,却在前行的路上放弃了行动。我们丢失了心底汩汩的渴望,山泉枯竭,生命于是变成一座稳定而无聊的山。当我们一天天老去,自己内心深处,已经变成了那个离不开监狱生活的Brooks。

狱中的Red认为希望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是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囚禁在自己心灵的牢房里。Brooks用行动证明,体制化剥夺的并不是我们的生存能力,是我们的想象和坚持,他让我们的心麻痹。让我们在制度化过程中学会了妥协和苟活,让我们变得温顺而圆滑,让我们磨去锋芒,让我们忘记尊严和斗志,让我们阉割自己,让我们学会固步自封。

我们敬仰Andy花20年的光阴,Andy用行为证明,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可以穿过一切高墙,救赎我们被体制化的灵魂,在内心里得到纯粹的自我释放,那就是对自由永不停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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