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于2015年元月初二)
下雪了,在新春的第二天。
如果没有一场像样的雪,总觉得这个冬天就不算真正的过完——雪之于冬天,在我心中,是不可替代的象征。
最喜欢,在某个清晨,一觉醒来,发现窗外苍茫一片,目之所及全都统一成了一种颜色——从地面,到灌木丛,到枝丫,再到房顶,闪闪的,全是耀眼的白。
若说春雨是“润物细无声”,那么,雪便是不折不扣的“飘落寂无声”了。要么白天,要么夜晚,就那么静静地飘落,一层覆一层,铺天盖地,悄然无声。
记忆中有一次观雪,举目上眺,在深灰色天空的映衬下,鹅毛般的大雪团团簇簇飘坠而下,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空中向下无章地倾倒,又似是千军万马沸腾着滚滚而来——绕是如此,落地时却也是无声——那份沸腾,只藏在雪中。
或许是气候的变迁,亦或是心境的改变,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般让人感觉惊心动魄的大雪——雪依然会下,只是总觉得平淡了许多,有时甚至是敷衍——要么是薄薄的一层,要么便是落地即化,连那薄薄的一层都不肯留下。
正因如此,心中竟愈发地生出对雪的期待和留恋来。
这一场雪不大不小,来得刚刚好。只一夜的功夫,窗外整齐排列的白桦树便都着上了统一的银装,田地里的白色也是尽情地一路奔腾绵延至远方,直到和天际相连,浑然一色。
途中几次想停下照张雪景,却又总觉得眼前的景色不够好,希冀着寻得一方更好的景色再来定格。就这么一路否定着、犹豫着到了市区,雪却是愈发的少得可怜了——连土地都早已被道路和楼房切割的琐碎,哪里还会有成片的雪?地面上已无踪迹可寻不说,就是连没有被热气嘘着的灌木丛上,车顶上,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不及之前看到过枝丫上厚度的一半。
心下怅然,却又无可奈何,一时不知刚才看到过的那场雪的盛会是否真的来过。
细思量,也释然。
雪本是如此,无论多么留恋,却也是拥它不住,留亦不得。季节使然,气温使然,再厚的积雪也会冰消雪融,回归大地——尘归尘,土归土,雪是雪,你是你,之前的种种更似是一场亦真亦幻的相遇,无踪迹可寻,却将美好永久地留在了心里。
——雪终归是来过。
——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