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妈妈死了。也可能是昨天,我不知道。”
-----加缪《局外人》
这是加缪《局外人》这本书的开篇第一句,直接点出了这本书的主旨:“荒诞”。
看过这本书的人,大多都会对这句话印象深刻。就像优秀的小说,往往都有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开头,引人入胜。
一句简短的话,让人产生无限联想,好奇心驱使着我禁不住地继续往下读。
主角默尔索是一个三十岁的普通上班族,在一个乏味又普通的工作日,他收到了养老院的电报,说他的母亲去世了,于是他向老板请了两天假准备去参加母亲的葬礼。
在奔丧的途中,默尔索的冷漠体现得淋漓尽致,面对母亲的死亡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和养老院的人抽烟、喝咖啡、聊天、昏昏欲睡。别人无意中询问他母亲的年龄,默尔索表示记不清楚了,然后拒绝了别人最后看母亲遗容一面的建议。葬礼结束后,他却欣喜了起来,因为请假的日期正好连上了周末,自己终于可以上床睡上他十二个钟头。
葬礼次日,他又约上新交的女友游泳、看电影、上床,仿佛母亲的事从未发生过。不过面对女友他倒是依然表现出惯有的诚实与冷漠,女友问他“爱不爱我”,他坦诚地回答“不爱”。
意外发生在一个炎热的午后,他和邻居约好带着各自的女友去海边玩,此时却偶遇了几个之前与邻居有过冲突的阿拉伯人。一番冲突过后,一个阿拉伯人掏出了兜里的刀,此时正是烈阳当空,烤得默尔索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昏沉,掏出先前从朋友那里缴获的手枪,打死了对方。
默尔索随后被送上了法庭,但他却惊奇地发现,没有人真正对他或者这个案件关心,每个人只不过是在追寻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预审法官是一个基督教徒,他希望默尔索进行忏悔,以求得到上帝的宽恕,默尔索拒绝了,甚至表示法官的信仰失去了意义,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于是他激怒了法官。
默尔索的辩护律师来看他,想让他对在母亲葬礼上种种无情的表现做解释,因为这会成为法庭量刑的一条重要依据。 默尔索却说:“不,那是假话”,于是他也激怒了律师。
默尔索被判处了死刑,被判处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他失手杀人本身这件事本人,而是他被法官判定成一个没有感情、麻木不仁、罪大恶极的杀手。证人们也纷纷登场,详细又羞愧地描述了当时葬礼上他是怎么聊天、喝咖啡、睡觉的,仿佛自己也沾染上了罪恶一般。
而默尔索本身只不过是对母亲的死有过提前的想象,他没哭是因为确实不想哭,睡觉也是因为确实困了,最终因为没有迎合大众的情感和期许而被送上了断头台。
默尔索在临行刑之前,甚至还在心中思索了一下断头台的构造问题,最终他置身事外地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觉得默尔索冷漠的法官和正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也曾和同事一起追着卡车奔跑,只是为了弄清卡车链条发出哗啦声与内燃机发出噼啪声的原理。 永远不会知道他在饭店喝了酒和咖啡出来,沿着码头散步回家,仰望天空,心中幸福自在之感从心底涌出。
“什么样的生活都差不多,人们永远无法改变生活。”因为默尔索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放弃与世界交流,只感受自己器官所带来的感受,于是在母亲下葬时他没有哭,因为他的眼睛根本不想哭。默尔索只不过以他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世界,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但他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生命与他无关。
这个世界已经充斥了太多被夸大的感情与道德,我们统统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脑子里。我们害怕被他人否定,害怕被隔离,害怕被边缘化,害怕被贴上偏离主流的标签,于是便强迫自己成为被这个世界认可的人。
默尔索最终因为人们的指控被剥夺自由,判刑处死,并不是因为他杀了人,而是他随遇而安、追求本真的生活态度和未受世俗污染的纯真品质激怒了这个虚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