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是四爷爷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堂哥。
众多堂兄弟姐妹中,我俩年龄相差较小。按理说,也该唤一声兄长,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词份量太重。梁晓声先生也曾说,面对自己的哥哥,心底要是冒出“兄长”二子,那么大抵,谁已老了,并且,谁的“兄长”肯定更老了。加之没有一母同胞哥哥的原因,很多时候,我省略了所有的繁琐小节,只唤一声“三哥”。
三哥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因为常年在外,与其接触较少,三哥的故事我并未知晓很多。倒是从其他叔伯那里听来了不少赞誉之词,大抵是相貌俊俏,待人亲和,处事恰当等等。类似的话,母亲也常常说起。虽都是些简单词汇,但也足以把一个人的品性及样貌概括得彻底,尤其是这些话用来形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儿,更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三哥长我三岁,今年二十八岁。在我的记忆中,我与三哥之间的亲情是长大后才开始凸显的,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孩子们只记得玩闹,亲的远的,只要能玩在一块儿就不去考究同根之源。我和三哥小时候在离家两三公里的地方上小学,去学校的路上,会经过梯台一样的小平地,很多小孩会从最底下的台阶一路玩到顶头,这其中,少不了我们兄妹。一路打打闹闹,常常是误了早自习,因为贪玩耽误学习,我经常被校长“安排”在校门口“值班”,三哥有没有“同等待遇”,我早已记不太清。
三哥热心是婶子们常道的话题。去街上的日子,三哥总会成为邻里的购物管家。无论是提前嘱咐还是临时提起,三哥总会认认真真地遵从人家的“吩咐”。遇到难买的物品,总会挨家挨店去寻找,不厌其烦。回来时来不及短暂的休息就开始给人家送购来的物品,待到主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准备道谢时,三哥早已没了踪影。我跟着三哥去过几次集市,每次前一个晚上去约出发的时间,三哥总是随意地说等我睡醒再去,这对喜欢赖床的我无疑是个极好的讯息。
2020年春天,是个和往常不一样的季节。因为新冠病毒肆虐,很多人推迟了上班时间。最直接的后果是工作时间推后,每天心惊胆战地翻着新闻,人人自危,省怕自己一个疏忽就被病毒袭击。除去不好的方面,这闲下来的日子也成了时常在外的游子陪伴父母的好时机。三哥一家也回了老家,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我对三哥有了更深的了解。三哥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一点从他天天和堂兄弟们找乐子就能看出,喝喝小酒,摸摸简单的纸牌,或者邀上一众朋友去山上烧烤。山里成了为数不多的安全地,带上吃食,开着小汽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宽广的山顶,三哥好客,总是在出发之前准备好所有的“物资”。伙伴们高高兴兴出发,饱览了山上的美景,享受泥土包裹下的美食,趁着傍晚的夕阳归来,那一晚,总归又会是一场好梦!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二十几个春夏秋冬,在这个偏僻寂静、邻里较好的小山村,总有一些人时时牵动着“流浪者”的心:那愈渐老去的父母叔伯,前途似锦的兄弟姐妹,一幕幕温情场景在脑海里回放,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