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小说,突然感慨今天的日子过得真是温柔舒心,
家里没有人,妈妈上班去了。刚下过雷雨,好像打了一场仗,或者更确切一点,也许更接近做爱后瘫在床上的气氛:气血的低潮期,各种声响清晰而秩序井然地敲击着放空的大脑和身体。热量的气势减弱,我不放电影和音乐,听着窗外的声音,深感满足。
大妈们估计熬妥了稀饭,操着理直气壮的太原话在楼下侃天,一只奶猫不知天高地厚地“咪呀~咪呀~”;下班人的刹车声并不尖锐,树上的麻雀也听到了。那棵梧桐树已经超过六层高,渐渐塞满了我阳台的窗;雨停了,她也很开心,动一动叶子,让我想起拖着内啡肽的肌球蛋白。我常常愿意亲近,又有些害怕巨大的树、云峰、藏满知识的图书馆,甚至社交意义上的”集体“:它们是一个个的小世界,有自己的个性和气场,我迷恋它们的魅力,也惑于彼此气场之间的不稳定因素。但不管怎么说,她一直在我窗前,很开心,我也感受的到,那便很好。
麻雀在专心地交流呢,没有节奏感的是小男娃扯着嗓子喊”姥爷“。其实,那般唤人,是一件幸事——需要、依赖、毫无顾虑的声音,不是深沉美妙的和声,却强壮又动人。
猫咪们已经不能在树下的平房顶上溜达了,这个夏天下水管被树叶堵住后,那个平房顶就成了养落叶的大水缸,梧桐好像它旁边的一株香椿苗。水底也成了墨绿色,那样很好,等天晴了,鸟儿猫儿不会很热,我要往楼下看,除了水泥,还有云彩。
台灯越发明亮,布谷鸟开始孤单了。
我转身看了看床头的花草,它们很小,和我一样不说话,安静地望着外头。
只剩下远处施工的声音了,我把小电扇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