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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拙作小说《九万言》昨天由 冬天开的猫 伯乐推文，并获得任真掌门大赞鼓励。在今早发布的昨（2025年3月26日）简书创作者“每日榜单”的排名中名列亚军。

本次“春季限定”征文活动中的“形式写作”板块提出了较高要求：

…….不可靠的叙事者……可以是读者在阅读时就感受到事件或叙事者是不可靠的，也可以让读者读到结尾时，才发现前面的内容并不可靠……

……可以从看起来就不可靠的角色展开，让角色的叙述从一开始就充满迷惑，也可以从事件本身的不可靠内容加以描写，让读者能从细节的暗示中拼出事情的真相……

……前文看似可信，结尾形成颠覆……例如叙事者其实是不可靠的，但读者后知后觉……

这些提示已经够丰富的了，但是真正落实到文章就有难度了。

直观而言，一旦在笔者文中展现出了那个“不可靠的叙事者”形象，立刻就会引起读者们的怀疑：这个人说的话是假的。那么接下来读者就会对整个故事的情节进展缺乏期待，因此必须想办法让这个表面上不可靠的人变得靠谱起来。

不过同时也需要注意，这种从可疑到可靠的转变，本身不可能完全消除读者的疑虑，更不能让故事陷入一个“老好人说的所有假话最后被一下子揭穿”的简单模式中，那样顶多让读者在文章结尾“小吃一惊”，然后总结道：我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因此真正的反转，应该是让读者自认为已经理解了全文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突然意识到上当了，也即读者的怀疑必须事先在各种谎言被不断揭穿的过程中消耗殆尽，而文章中隐藏的事实必须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另一方面，由于同时还存在着题为“伪证”的“主题写作”活动：

......不局限法律意义上的伪证，可以看作是虚构谎言、历史篡改、艺术造假、大脑扭曲......

因此不论是随着情节进展不断被揭穿的小谎言，还是最终扣题的大骗局，都不能是直观意义上的伪证，否则跟主题写作就没有严格区别了。这种时候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真的去证伪了一件事，然后把这个平铺直叙的结局拿来扣题，将导致读者对全文情节的进展毫无期待，也无法突出“形式写作”本身希望达到的效果。

基于上述分析，在本篇小说的情节设计上，笔者的基本思路就是：通过不断正面验证不可靠主体的叙述，同时必要地局部证伪早已被读者所怀疑的该主体提供的信息，达到事先充分释放怀疑压力的效果；当故事结束，读者被主体提供的事实感动到差不多忘记“伪证”这个主题之后，才突然意识到整个故事本身其实仍然就是一个骗局。

小说《九万言》中的第一人称视角仍然由之前在《螟蛉有子》、《铸器》和《手艺》中出现过的出身宋国“戴族”、由于一时冲动而流亡鲁国的贵族子虎（也在不同场合被称呼为“戴孙”、师虎父）提供，而那个不可靠主体从一开始则被标签化地确定为出入铸器匠作坊的贾人偃（字子游，也被简称为贾偃）。

贾人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商人了，贾人偃从形象设计上就是一个见多识广、八面玲珑、能言善辩之士，同时也精于察言观色，总能够准确地把握对手的心理活动和实际需求，也就总能调动对方的积极性。不过从贾人偃口若悬河地引诱子虎参与自己正在谋划的那个“大生意”就可以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他的不可靠性，因为如果真有这种好事，怎么就会自己送上门来呢？这不仅仅是子虎内心的疑虑，更是能够被读者一眼看穿的把戏。

不过不要担心这种肤浅的套路被人识破，因为全文的逻辑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个地方刚好给广大作者提供了一个启示：当你已经对文章的最终结局抱定信念时，不要惧怕情节的推进过程中向读者示弱，因为那可能正是给他们创造一点小小的成就感、进而被动上套的手法。

下文将逐层拨开笔者在小说中设置的四层“伪证”，让我们来看看读者们第一眼能够看透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