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瞪着我,却绝对不动手:“顾安然,你真是天生克我的,既然有我,这世界上何必还有你?!”
我疼得浑身发抖,心里却冷笑,如果没有我,哪有你的如今。
宁月,我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天理,没有报应!!
我闭上眼,心里充满斗志,我一定,一定要好起来!
宁月和王芳又说了些话,幸好她们讨论完后,准备不动多多,毕竟多多是裴家的孩子,看护得比我严密得多。
这两个人又折磨了我一阵后,就走了,生怕被人撞见。
晚上的时候,我开始不吃东西,也不让人碰,一碰就呜呜乱叫。
后面更是发起了高烧。
我原本只是想引起注意,但等真的发烧了才觉得可怕,王芳真的能用那针害人,现在害死我,以后就可能是多多,所以我必须引起别人的注意。
后来霍应征来了,他分开众人大步朝着我走来,眼底的担忧,即便我现在只有十岁智商也能读出。
我想流泪,但因为松弛症,连眼泪都出不来,心里仿佛被什么堵着,难受到绝望。
他蹙眉,摸着我的脸问道:“顾安然,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我死死闭着眼,只在他触碰我的时候,发出气若游丝的痛楚声。
我快要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霍应征竟然没再管我,而是拿起了他送我的小熊——
半夜,我再次醒来,看到霍应征还在拿着那只熊发呆,而看向他膝盖上躺着的小东西,我眼睛忽然一亮,多多,我的多多!!
你醒了?”他的声音轻柔沙哑了许多。
或许是不想吵醒多多。
我却有些恍然,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温柔的和我说过话。
但内心只有苦涩,那又如何呢?
我和他早已经不可能。
他叫了医生过来检查,当医生说没事的时候,他笑了,昏黄的灯光下,霍应征的笑容竟有些稚气。
我忽然记起他酒醉的时候说,这么多年了,我都老了,而你还没变。
静静想想,霍应征是成熟了也沧桑了许多。
妈妈!!”多多看到我开心地从沙发上蹦下来,打着小赤脚,滴滴地跑到我床前,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霍应征也不抱他,冷眼旁观地看他爬进我的怀里,这才将他拽出来,冷冷道:“老师说你不乖,和同学打架,所以惩罚你今天不能和你妈睡。”
多多委屈地撅着小嘴生闷气,我发现很短的一段时间,多多的性格开始像他,很坚持,而且脾气挺大。
霍应征去洗澡的时候,多多偷偷将一瓣橘子放到了他的皮鞋里。
霍应征回来后,将多多抱上床,我们一家三口睡在一起,其实我觉得奇怪,刚出事那会,他还很避讳,估计是估计着和宁月。
甚至喝醉了才能过来抱着我胡闹一场,现在是几个意思?
他不是要和宁月结婚了吗?
现在又是送孩子过来,又是和我睡一张床,他认真的?
他可能真是认真的,第二天,医生过来检查后,他宣布带我和多多回家,而且还成功地抓出了被多多偷偷藏在皮鞋里的橘瓣。
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知道皮鞋里有东西?
就好像一直放了双眼睛在我身边一样。
多多害怕地缩在我的轮椅后面,怯生生地看他爸爸,霍应征冷着脸道:“多多,你也知道自己干了坏事?罚你一个月不能和你母亲一起睡!!”
多多发出郁闷的声音,靠在我的怀里不做声,但显然霍应征并不打算通融,不过他将熊娃娃塞在了多多的手里,柔声道:“这是你妈最喜欢的玩具,一会儿到家后,允许你决定它应该放在哪儿。”
男孩子天生喜欢被委以重任,多多欢呼一声,立刻原谅了霍应征。
他抱紧了熊娃娃,就好像战士抱紧了枪。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盯着那个熊娃娃看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今天注定没那么顺利,裴应征很快被我的主治医生叫走。
我从平静和开心中醒悟过来,用余光看了远处的他一眼,右眼皮猛地跳得特别厉害。
霍应征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后,全无了一点笑意,他让人将多多先送去车里,自己俯下身,双手按着我轮椅的扶手,咬牙切齿地道:“你骗了我,得了癌症才回来,是不是不得绝症,打算一辈子不回来,你说,你说啊!!”
他低声咆哮道,眼底满是红血丝,我惊觉他最近休息得很不好,似乎也很久没去公司了。
他这是——因为我的病这样难过吗?
顾安然,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勾引我哥,现在是不是觉得气我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