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恶声恶气地对我。
我想摇头,但发现无能为力后,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凶狠外表下的一丝绝望和惊痛。
但裴应征毕竟是裴应征,他很快恢复过来,带我们母子上车。
如果忽略他一路上喂了多多三次水。
最后孩子抗议道:“爸爸,不喝了,我肚肚装不下袅。”
他才猛地一顿,铁青着脸将水杯放会车里。
我此时才惊觉,他一向整洁如新的车里,到处是小孩子的痕迹。
最近——
都是他亲自在带多多?
心里最后一丝担忧也没了,王芳和宁月没有机会害我的孩子,这是生病以来,最让人高兴的事。
可霍应征却不太正常,他总是不经意地抚摸我的手臂和身体,如果不是他的裤裆里没有起帐篷,我都以为这人欲求不满。
他还死死盯着我的头。
直到下车我才知道他盯什么,他说:“顾安然,你化疗都不剃头发的吗?剃掉吧,等身体好点,我们就开始第二个疗程。”
我心里一惊,却又如烈士一般闭了闭眼,好吧,为了活着,为了孩子!!
他忽然捏着我的下巴道:“我知道你在想为了谁谁谁,你要接受化疗,好好活下去,那么记住,你现在花的是我的钱,所以,那个谁谁谁里面必须有我。”
我心里却只有苦笑,可我没有资格,你——还有宁月啊。
霍应征刚刚推着我进入别墅,就碰到王芳有些不高兴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什么不送安然去你们在市区的别墅?”
霍应征看着王芳,平静地道:“医生建议的,郊区更有利她恢复,孩子也喜欢这里。”
多多抱着熊宝宝怯生生地道:“婆婆,我喜欢这里,宝宝要和妈妈在一起。”
霍应征闻言,勾了下唇,伸手揉了揉多多的小脑袋。
这时候王芳也看出了霍应征的冷漠,意识到自己太不会做人。
这才仿佛刚看见我般,假惺惺地道:“安然回来了,没事了吧?”
没事?才怪!”霍应征握紧我的手,忽然冷冷地道,“我在她身上查到很多针眼,听说你和宁月也去看过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进病房?”
王芳闻言,迅速低头笑笑道:“我,我怎么能看到呢,我和宁月也没呆多久。宁月病了,我们是去看病的,只是记起安然也在那家医院,就顺便去坐坐。”
是吗?行吧,反正我肯定能把那人查出来,谁敢这么害我儿子的母亲,我霍应征必会百倍报复。”霍应征的声音冰冷无情,我惊奇地发现,当他没有针对我的时候,帅气得不行。
王芳心里肯定是慌了,她强笑道:“对对,这种人那必须得抓起来,不过应征,你何时去看看宁月?她最近因为你们的事情都急病了,躺在床上两天没起身,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求你这事。”
霍应征闻言,眉头蹙起:“宁月又病了?那你在车里等下,我一会儿过去。”
王芳闻言,这才真心笑了:“好好好,那你先忙,我去等你。不着急,不着急啊。”
我看着王芳的脸,心想,她这下总算放心了吧,霍应征还是这么在乎她的女儿。
不知为何,我忽然不想看到霍应征的脸,甚至和他对视都觉得厌烦。
只是闭眼想着心事。
他哄了我一阵,见我今天更加的呆,还不理他。
就叹了口气走了,在外面我听到他吩咐保镖保护我的安全,有事给他打电话,对着看护也吩咐了半天,特地强调,除了他和小助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接近我。
我楞了下,想起刚刚他对王芳的话,未尝里面没有威胁,大概他是很爱宁月,但对王芳的为人其实也心知肚明。
即便这样,他还要和宁月在一起,果然是真爱。
所以等小助理来的时候,我示意她把霍应征的照片全部收走。
只是一转头看到熊娃娃盯着我,小小心虚了下,算了,我不和熊宝宝一般见识。
多多把熊宝宝摆在我的对面,我一个人盯着熊宝宝发了会呆,听小助理吐槽,昨天宁月又刷爆了霍应征的卡,还说宁月以前多穷啊,现在倒比我还娇气。
我恍惚了下,想起她和母亲在我家帮佣,结果钱全部被烂赌鬼父亲抢走,宁月上学吃不起学校里的饭菜,每天都是王芳给她做两个蒸包子。
不过那时候母女两挺好的,再穷也不敢偷我家的东西吃。
但,接着又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有次,经过厨房看到王芳偷偷拿我的蜂乳和鱼肝油喂宁月。
于是好笑起来。
原来这对母女只是惯于做表面功夫而已,很久前就这样。
第二天,宁月来看我,一脸的病容,被王芳扶着来的,霍应征却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