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十七年(729)春天,王维在弟弟王缙的陪伴下,回到了长安。
久别长安,王维也没有急着拜访旧友,而是跑到大荐福寺,拜道光禅师门下,成为佛门俗家弟子。
此时,弟弟王缙已经在朝廷为官,任职武部员外郎。
这里先得说说道光禅师。
道光禅师出生于公元687年,往生于公元739年,被认为深得禅宗北宗精髓。
据说,道光禅师二十岁时,偶遇禅宗北宗的宝鉴禅师,受到赏识,成为其弟子。
按照王维自叙,其在道光禅师门下修行十余年。
关于道光禅师,我们所见资料,主要源于王维所写《大荐福寺大德道光禅师塔铭》。
塔铭曰:
禅师讳道光,本姓李,绵州巴西人。其先有特有流,若实有蜀。盖子孙为民。大父怀节,隐峨嵋山,行无辙迹。其季父荣,为道士,有文知名。禅师幼孤,在诸儿,其神独不偶。家颇苦乏绝,去诣乡校,见周、孔书,曰:“世教耳。”誓苦行求佛道。入山林,割肉施鸟兽。炼指烧臂。入般舟道场,百日昼夜经行。遇五台宝鉴禅师,曰:“吾周行天下,未有如尔可教。”遂密授顿教,得解脱知见。舍空不域,既动无眹。不观摄见,顺有离觉。毛端族举佛刹,掌上断置世界。不睹非咎,应度方知。得其门者寡,故道俗之烦而息化城,指尽谓穷性海而已。(上有阙文)焉足知恒沙德用,法界真有哉!春秋五十二,凡三十二夏。以大唐开元二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入般涅槃于荐福僧坊。门人明空等,建塔于长安城南毕原。人天会葬,涕泗如雨。禅师之不可得法如此。其世行遗教,如一切贤圣。维十年座下,俯伏受教。欲以毫末,度量虚空,无有是处,志其舍利所在而已。
这里强调一下,王维并没有皈依,此时只是佛门俗家弟子,仕途进取之心犹存。
王缙向时任朝廷左丞相的张说,推荐了自己的哥哥王维。
听说王维回到了长安,张说很高兴。
当时啊,张说还身兼着集贤院学士之职。毕竟是文人,难免“惺惺相惜”。说实在的,张说欣赏王维久矣,立即向集贤院少监张久龄,推荐了王维。
在大唐盛世,这两个人均为“重量级”人物。
先说张说。
张说(音yuè)(667-730),字道济,一字说之,洛阳(今河南洛阳)人。张说早年参加制科考试,策论为天下第一。此君相当能写喔。
张说被认为才华横溢,文笔精妙,前后三次为相,执掌文坛三十年,成为唐开元前期一代文宗,与许国公苏颋齐名,号称“燕许大手笔”。
再说张九龄。
张九龄(673-740),字子寿,号博物,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市)人。
张九龄聪明敏捷,善于属文。景龙初年,二十岁时进士及第,授校书郎。唐玄宗即位,迁右补阙。
张说为相后,便把张九龄从桂州调回来,任集贤院学士、副知院事、秘书少监之职。
张九龄后来仕途不错,拜中书舍人,迁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迁中书令,成为开元盛世的最后名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对于王维,张九龄当然是久闻其名。
况且,又是张说张左相推荐,张九龄更是不敢怠慢,立马给王维安排了个闲职。
这里得说说“集贤院”。
据《新唐书·百官志二》:“集贤殿院。学士、直学士、侍读学士、修撰官,掌刊辑经籍。凡图书遗逸、贤才隐滞,则承旨以求之。谋虑可施于时,著述可行于世者,考其学术以闻。”
可见啊,这是个学术机构,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这地儿,距离皇上唐玄宗,那可不是一般地近啊,隔三差五地,还能够目睹圣颜。
王维能够在“集贤院”任职,那也不是“滥竽充数”,以其学识和影响,顺理成章。
即便如此,还得有人赏识、有人推荐,对不对?
在王维的一生中,张说、张久龄,均对其有知遇之恩。
王维也挺知足:别说什么“闲职”,至少有碗饭吃。况且,这身份在外看来,还挺“体面”。
安定下来不久,在张久龄的介绍下,王维与襄阳人氏孟浩然相识了。
在中国文学史上,这无疑是一场影响深远的“相识”。
王维是早就听闻孟浩然的诗名,孟浩然也久闻王维大名,彼此相见恨晚,于是,两个人很快成为挚友......
感觉信息量有点大,是不是?
别急,泡壶茶歇歇,且待我明儿,再慢慢叙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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