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的姐夫病逝了,今天葬礼,姐姐一度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姐夫生病,姐姐伺候了七年。我搀扶着姐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亲戚们都在说“伺候得那么好,没啥遗憾了!还有俩娃呢,你要挺住啊”,我没法劝姐姐不哭了,也说不出来别伤心了。语言在那个当下是那么无力和苍白,多年的情意,往后日子的艰难,都堆砌在一起,很复杂的感情,非几句话能开导。
我只能陪着姐姐,默默流泪。
大爸心疼,今天没去参加葬礼。他跟我说,别总惦记家里,他跟我妈啥都不缺。大爸还说,做人啊,得有心有肺,得重情义。大爸感慨,趁现在,想吃啥就吃啥!别像姐夫一样留遗憾。
其实有些话大爸以前也说过,可是我既没听进去,也没听懂。
樱桃正在成熟中,现在摘得挑挑拣拣,要格外小心。大爸小心翼翼摘了一小桶,让从西安回来的侄女明天带走。大爸说,让我等一周再回去,因为那个时候我喜欢吃的樱桃品种就成熟了。
哥哥从外面拿回来一个猪头,说让大爸收拾了煮了吃。大爸在院子里的杏树旁生里炉子,用烧红的钢筋燎着猪皮,我在旁边蹲着看,听妈妈给大爸絮叨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顺手翻到小园子里的草莓塞进嘴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我不干活,我就看。
村里的日子好踏实啊,没有车声,只有鸟叫,院子里有花香,有小菜,有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气,有永远也割舍不了的亲情,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偏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