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温暖的港湾”。
初中时写作文常用的套路语句。本想着在上大学后,见识比之前更加丰富的时候,想要用一个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这么美好的事物,但直到二十岁出头也找不到比之更合适的事物来形容它。
它的确是港湾,世代在它怀抱出生,成长,乃至消亡。随着岁月的推移,父母支撑着家的成长,不论你在海面上遇到多么险峻的惊涛骇浪,家永远是你免受灾难的避风港,它可能做不到你在人生的旅途中时时刻刻为你保驾护航,但它可以让你整装待发,重新回到你的轨道上。
我们家是中国千千万万家庭中很普通的一份子,男主外,女主内,父母都为家庭而活,同样的配方,不同的灵魂,在久经岁月的洗礼后,风风雨雨迈过了二十世纪末,迎来了新世纪的曙光 。
父亲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不善言语,内敛本分的一家之主,父亲的爱是一颗如伞的大树,为我们遮蔽风雨骄阳,一声不吭为美好生活在奋斗。
父亲很难让感情溢于言表,他的爱犹如体内的血液,你感受不到它在身体流动但是却维持着你的生命,这种爱难于用言语表达,却直击心房。
父亲喜欢吃羊杂,每到夏天傍晚,父亲骑车带着我去街道里的夜摊上点两碗羊杂,大多数的情况下,父亲很少吃碗里的肉,大部分肉都夹到我的碗里,父亲说我不想吃肉想喝汤。我傻乐着享受着儿时的父爱,无忧无虑。
街里的肉夹馍,父亲每次出去都会给我带一个,从零几年的两块到现在的五块,吃着味道变了,少了父亲带给我吃在口中沧桑厚重的味道。
父爱如山,厚重的肩膀支起了家庭的重担,母爱如水,滋润着子女茁壮成长。
母亲是典型的家庭妇女,管理家庭,照顾父亲和我们。我常想一个女人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会成为什么模样,母亲告诉了我答案。岁月刻下的皱纹,深陷的眼窝,两鬓上的银发,日益增多的疾病,我的背直起来了,母亲的腰弯了。
母亲的性格很火热,大大咧咧却爱在心中,她总是站在爱的背后,为我们提供生活的资源,总站在家庭的背后,被柴米油盐所围绕,为我们洗衣做饭,撑起了家里的半边天。
大姐是我们家第一个走出去的人,我从高中就觉得她是一个女强人,但不是天生的,是被生活所逼而锻炼出来的。
对于一个女孩子,十五岁出去沿海城市打工,俨然如噩梦般,本是青春岁月,学生时代的生活才走过一半,却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孤身一人,没有旁人陪伴,去工厂里打工贴补家用,况且离家千里,这种滋味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远在他乡求学才体会到心中的苦涩。
曾经在家里翻书柜时找到一封大姐给家里的信,她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她说她在这人生地不熟很害怕,晚上经常会听到有人乱喊乱叫,因为零几年广东是个很乱的地方。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要怎样承受,没有一个肩膀的依靠,没有父母的耳语陪伴,只能自品生活冷暖,所以我欠我姐太多太多。
每年过年回家,姐都会给我买好多好东西,带我出去玩,后来认识了我姐夫,两个人一直打拼到现在,才得到了生活欠下的东西,再到外甥的出生,我才觉得我姐可能真的老了。
就像赵雷唱的《三十岁的女人》里面说“可再灿烂的容貌也扛不住衰老”所以,姐谢谢您!
儿时的生活总会出现在我记忆中的节点,二姐从懂事后就开始照顾家庭,边学习边照顾我。
我的学生时代走了很多弯路,以至于在高中产生不想读书的想法。所以二姐担任起了我的人生导师,在我不想读书的时候开导我,什么方法都用过。
她给我发过一段《亲爱的安德烈》选段中的一句话“我也要求你用功读书,不是因为要求你和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将来你会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这句话一直影响着我,她最想看到的我就是这样子,而且我也在努力让自己变优秀。
三姐,是十八岁以后我才认识的,因为家里的原因,大多原因也是因为我当时正赶上计划生育,把三姐送了出去。
我知道父母一直后悔这件事,毕竟是亲生骨肉,不想相赠与人,但是有当时太多来自不同层面原因,让三姐在很小的时候就送走了,我心里也恨我自己,也恨这重男轻女的思想。
但是你无法改变一个延续了两千年的思想,毕竟在九十年代,谁有会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即使和三姐没有儿时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但血浓于水。
我十六岁的时候,想去走遍我想去的八个城市,一直拖到二十岁的时候才去一一实现。
我十八岁的时候,想去背着吉他去游吟他乡,可是到现在我就想自己谈给自己听。
直到现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我的理想很简单,在过年吃团圆饭时,我想做一桌子拿的出手的饭菜,一家人坐在一块,然后给爸妈夹菜。
家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不是一幢房子,即使你没在故乡,远在他乡,只要你的亲人健在,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我觉得这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