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F先生的情绪仿佛被人拧成为一股股粗鄙的麻绳,分分钟就能将自己勒死。
F先生已经连续3天没合眼了,疲惫的身躯早已不能承载那颗装着太多想法的头颅。
B先生一步步爬向楼梯走向死亡,而孩子们正在上面玩。他听到震耳欲聋,肆无忌惮的笑闹声。只有无忧无虑的孩子才有办法笑得这么开心。B先生步履沉重,绕着螺旋梯,一圈又一圈,一步步往上爬,老旧的鞋子重重的踩在铁梯板上,脚步声在楼梯井嗡嗡回荡。
B先生住在这个类似铁桶的建筑已经很久很久了,从曾祖父开始,他们这个族群就住在这里了。那双鞋子是父亲留给他的,破旧不堪,破旧的鞋子踩着同样破旧的铁梯板。梯板上的油漆已经剥落殆尽,只剩角落和梯板底下还有残留,因为鞋子踩不到。楼上楼下还有其他人也在爬楼梯,楼梯井沙尘飘扬。F先生扶着栏杆,感觉得到那震动。栏杆已经被磨得光滑油亮,那景象总是令他惊叹。几百年下来,人的手掌就足以把钢铁磨平。
青春洋溢的生命,未经沧桑,欢乐的笑声向下洒落,弥漫在楼梯井中。只是,那高亢急促的笑声,相对于F先生此刻的行动,形成强烈的对比,如此的不协调。F先生心意已决,他要“出去”。他要离开这个藏在地下的“铁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