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高铁,费力地把行李箱推上去。低头准备坐下时,正对上身边小哥的目光。他大概在想,我力气真大。
收拾好东西,我打算稍微睡会,等会还要开会。于是拿出耳塞,塞进耳朵。旁边小哥将手机音量开小了几度。接下来我趴在桌子上,他又开小几度。
几分钟后,忽闻一声巨响,同时耳垂受到猛烈摩擦。是刚刚放上去的行李箱轰然坠下。只要再差几十公分,就脑袋开花一了百了。这仁慈的抛物线,灵光一现的天主。
其实彼时我正在睡觉,虽然没睡着,但也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于是云淡风轻爬起来看了一眼,随即稳健地将行李箱再放回去。
周围的人纷纷饶有兴致看着我,指望从我身上看见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还好我让他们失望了。旁边的小哥连问了我几声“你没逝吧”,我觉得他大概希望我是完整的。
接着两位列车员也慌慌张张来问我情况,万一我脑袋开花,他们必定逃不了重罚。所以对我如此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我很久没有体会到像这样众星拱月的感觉,搞得我社恐都犯了,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我满面春风,带着鼓励的微笑向四面八方点点头,说没事。
人群渐渐散去了,我继续睡觉。还能睡十分钟,等会还要开会。
会议很快结束了。接下来到了某一中途站,旁边的小哥准备下车。下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我也正好抬头,于是对视一眼。戴着口罩,谁也看不清彼此神情。过了片刻,他随着人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