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个恐惧的感受在心里若隐若现,时而浓烈时而消失,从餐厅的氛围里回到自己的内心,感觉此刻是看见她的机会。
像是回到小时候的生存环境,周围的一切人际关系都令我感受到孤立与孤独。母亲没隔多久就会和周围的大人大吵一架,各种辱骂,各种哭闹,有时候我和妹妹会被对方放在口里然后被骂出来。我在她们的吵架里,不知所措和收紧,我不理解是为什么?这样吵架有什么意义?看到妈妈歇斯底里撕心裂肺,我心碎一地,想要帮忙,但帮不上任何的忙,母亲会在我帮忙的时候吼我进屋,让我不要插手。我看见母亲一个人在外面和别人战斗,在我的意象里,那外面弥漫着战火硝烟,妈妈在厮杀,可是她明明没有那个强大,我看到的是她尖锐的倔强和竭斯底里的冤屈,原来那是大人们用着吵架的方式发泄着自己心底的情绪。
她们在辱骂里发下誓:断绝来往,以后不准从门前门后过路,并且诅咒对方全家死儿绝女!听着这样的话,我的感受是,同为人做得这样绝,是相互残杀,环境这么残酷,同类之间不是团结,而是被愤怒主宰,是傻是脑残,我简直不会看第二眼,看不上!我心里有仇恨生起,她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乌合之众!既然别人骂架都不会保护无辜的小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尊重别人,别人不值得我的尊重,我的尊重高洁柔软,这些恶狠野蛮的人不值得拥有。
就这样,母亲每大吵一次,我就和别人断绝一次关系,母亲和周围的所有男人女人都吵过了,我就只能呆在自己家里,最远就是自家的街沿和院坝或者山坡上,其它别人家的半寸地盘,尤其是房前屋后,我都踏不进半步,即使必须得经过,我也是快步行进,生怕被别人看见或者和对方对话。
我把自己对同类的联系包裹起来,她仍然是期待连接,只是环境不适合,我将她放进心底,让她安然沉睡。
我的身体只感觉得到周围的紧张和不安全,我将自己从这里带到那里,从一个个不舒服的区域带到另一个地方,直到自己能感觉到放松。
我常常躲在自己的家里,高高的房子抱着我,我在她的怀里哭泣,我的孤独、我的失望、我的不安全感、我对外面世界的浪漫想象,我在从窗花里射出的阳光线里看灰尘的轨迹,我在泥土和枯草制成的墙壁上寻找生命留下的痕迹。
亲爱的孩子啊,如果你想哭泣,请你来我的怀里,我伸长手臂,穿越时空,接你回家。
那份希望同类间相互善待,那份对流动的渴望,我们一起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