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确实越来越近了,城中村的“战友”们毅然决然地不和我“执子之手”了,所以今天晚上,我忽然发现,只有我一个苍老的大叔,在出租“窝”里,想着些关于过年的事。
我现在想要过一个年,就和想拉掉可爱妹妹的衣服一样的困难。但是既然马上过年了,那就还是要怀念一下,我那可望不可即的年吧。
吃,过年必须要谈吃的,但是我不是吃货,对美食也没有多敏感,也就更没有感悟了。可是我却是一个挑食的人。作为北方人,年夜饭自然要吃饺子,大多数家庭会吃羊肉加一点点大葱的。然而很可惜我不吃羊肉和葱,这样老爸和老妈,会给我弄牛肉的,不加葱的,可是问题又来了,年夜饭的饺子有几个是要放硬币的,谁吃到,预兆着来年是有好运气的,然而每年我都最先吃到,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吃牛肉馅的饺子,老爸自然而然的会给我放好多硬币。这么多年,老爸一直欺骗老天,所以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好,最后沦落成年都没办法过的境地,可悲可叹啊。
然后就是对联,老爸是会写对联的,我也尝试学过写对联,最后我成功的学会了贴对联。在除夕那天,早晨要用面与水按比例混合做成“浆糊”,涂在鲜红的对联背后,然后迅速拿出去,贴在应该贴的位置上。但是尴尬的事情就又来了,天气很冷,那对联还没拿出多远,就给你冻住了,然后回去再涂,再跑,再冻住……周而复始几次,终于就能搞定了。每次我都是冻着小手冰凉,手上面还染满了红色,老爸站在高处大喊,“快点,快点……”
那时候我发了一个誓,等我有儿子以后,我让兔崽子跑得更快,以报当年挨冻的仇恨,后来我还没有儿子,老爸竟然发明了一种不会冻的“浆糊”。我家以前是做豆腐的,用点豆腐的“卤水”加面糊就不会冻,尽管不会冻,但是老爸还是大声吆喝着,“兔崽子,你快点,冻死你爹了……”其实,我也冷啊!
后来老爸不写对联了,也不贴对联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贴,那时候的冬天已经不冷了,我还买了后面有双面胶的对联,很轻松地就贴完了。老爸则站在窗口,呲着被烟熏黄的牙,大声地说,“快点,兔崽子……”老爸一点也不冷,他只是想我马上贴完,去陪他喝酒聊天而已。
然后就是鞭炮,有这样一个传说,除夕这天,有个叫“夕”的老妖怪,来人间各种闹腾,你要是不贴点对联,不放点鞭炮?还真就弄不住它,所以必须要放鞭炮给它给吓唬走。家乡的土话管鞭炮叫“炮仗”,我不喜欢放,家里也没人喜欢放。小时候是老爸出去放,后来我大了一点就是我去放,后来终于随了心意,市里不给放了,但是固执的老爸还是让我去燃放点去放,尽管千万个不乐意,但是父亲的命令那是怎么好违抗的,燃放点一到了十二点——各种“炮仗”,各种放;各种声音,各种响。闻着空气中这浓烈的火药味,我想世界上本没有“夕”这种老妖怪,做“炮仗”的人多了,“夕”也就出现了。
大抵记忆中的年的印象,就是自己一个人吃的牛肉馅饺子,跑再快也要挨老爸骂,还有“炮仗”的事吧。好吧,人老了就爱瞎回忆。最后,祝福大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顺便祝我一下,明年总应该有年可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