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年味儿

原创 2016-11-16 天虹 米哥小铺

这次文章写了很久很久…

只为用最简单的描述来记录我们家这样的团圆年。

如果说最怀念的恰恰是回不去的,那么我真希望,有一个巫师将我催眠,如果巫师非要我一个交换条件的话,我希望是,不再醒来!

年味儿

老弟整来个喷灯,加压,点火,把火焰调成赤青色,照着猪蹄、猪头,猪肘子一顿烤,直到把表面的毛茬烧没,把表皮烤焦,烤出焦香味,才算作罢。

之后,用尖刀刮掉表层的焦黑,露出里面的金黄,说明恰到好处。大铁锅加满水,炤坑中,锅炉的炭火做引,上面再铺满嘎嘎干的杨木条,小风轮(鼓风机)一吹,就听见干柴噼里啪啦作响,不到半小时,就看见白色的热气顺着锅盖沿的缝隙中,呼呼地往外冒。

掀开锅盖,成吨的热气扑面而来,撩开热气,在眼镜正中间用手指擦出两个圆圈,透过两个圆圈,看清了这一锅热情的沸水,下烤好的猪蹄、猪头、肘子,盖上锅盖,添两根粗木头后,就任它们在滚水中肆意的咕咚。

这时候,妈说:贴春联。

以前,贴春联是要活浆糊的,一锅白面加水熬开即可,但那种方法多少有点缺陷,就是天儿太冷的话,这边刚刷好浆糊,那边就冻硬了。而且第二年还不好清理。所以干脆摒弃不用。

那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当然有!

宽透明胶布,剪小段,将胶面儿卷成一圈,就成多面胶了,想用多长剪多长,想粘哪里粘哪里。老任性了。(真是佩服发明这方法的人啊。)

我负责安排对联相应位置,顺带裁对联(我这很多对联还是上下联跟横批在一张纸上的那种),老婆负责往对联后面粘胶布,老弟贴,弟媳妇儿掌控水平高度。我们四个在貌似流水作业的过程中,一个小时,完美的将大门联、正门联、粮仓联、羊圈联、车联、福字儿、抬头见喜啥的全部贴妥。

看着我们的战果,我猛喝了一大口荔枝饮料,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嗝,满意地笑了…

炕上,铮哥跟他大哥,一人一个平板,两个崽子在那奋力的点着,我喊:"儿子,过来让爸爸抱一下。"他悠悠地抬起头,非常极其以及特别不情愿地说:"不要。"哎!我的心,咔嚓,稀碎。

他哥看到这一幕,说:"小弟,不懂事!你爸喊你你咋不去呢?然后看向我接着说,大爷(大伯的意思),你过来。"

我心想:"毕竟是大铮哥几岁的孩子,知道疼人儿啊。"

我贱贱的过去,等他安慰,他却拉过我说:"大爷,我这游戏,钻石又不够了,你看大过年的,是不是给我充点?"

呃…一口老血被我强压了回去,这熊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时,在厨房忙活的老爹喊:"屋里来个人,倒脏水!"

在两个熊孩子前颜面无存的我,趁着有这个台阶,遁地而走,拎着一大桶脏水路过他们俩门口时我说:"等我倒完水,再回来收拾你俩。"铮哥那边传来宝宝巴士游戏开场的声音,大侄儿那边正喊着:僵尸别过来,我要换子弹了……

我哭着倒完水回来,开门,正好有人出来,我说老弟你干啥去呀?她说:大哥,你啥眼神啊,我是海鸥啊(弟媳妇儿),我去装点煤回来。

进到屋内,镜片上立马起了一层白霜,这时老弟说(我确认是老弟):"大哥,你眼镜多少度啊?"

我说:"老弟,我跟你说500度你可能也不好理解,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不戴眼镜,那基本上是三十米之内,雌雄同体;五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我弟说:"啊…你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此时,厨房飘来肉香,定是之前大锅中的肉熟了,我过去看,老爹掀开锅盖,正拿筷子扎它们。(很轻松的扎进去就说明肉熟透了)

我问:"咋样?"

爹说:"熟了!"

我问:"咋办?"

爹说:"拿炤拎(书面语貌似叫:漏勺)捞出来。"

满满一大盆,猪蹄都熟的开了花,肘子都脱骨了。那香味,把肚子里的馋虫和嘴里的口水,全都一起勾出来了。

我拿筷子刚要夹,我妈说:"等一会,啥调料都没放呢!"

我咽了一口口水说:哦!

我问:"剩下大半锅肉汤咋办?"

我爹说:"那不还有七条狗呢吗!过年了,给他们也开开荤,让你老弟把汤存起来,每顿拌点,够吃几天的了。怎地?你要跟狗抢?"

我愣了一下说:算了(我竟然说的是:算了。)

接下来,是我们家族在过年时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供祖先。

我爹准备了两张大红纸,其中一张对折,放在案桌上,另外一张折的比较复杂,要贴在墙上。写上一些字(我爹写字的时候特小心,仔细,所有的字都是一笔一划的写,我在旁边不敢出声,只是觉得这个认真的男人,太帅了!)案桌上摆三荤三素六个菜,三个酒盅,三双筷子,一个香炉,两个烛台。两只红烛点着后,就不能灭了,一直到正月初二。

之后,老爹上头香,磕头、祈福。接着就是我跟二弟,老弟携妻、子在后面磕头、祈福,磕头最虔诚的是我大侄儿云瑞,那家伙,跪那,哐哐就是磕。磕头最有样的是我小侄儿云塇,两个小手撑着垫子,头跟捣蒜似的,值得一提的是他才十五个月大,磕头最拧巴的是吾儿云铮,我教他,他也蛮配合,就是你磕磕头,你趴地上是闹哪样?

不管怎样,我相信,老祖宗一定看到了我们的虔诚,也一定会给我们庇护的。

二弟的厨艺是我辈人中最好的,因为他在饭店打过工,也自己开过饭店,鉴于他大厨的称号响亮,近几年年夜饭的重任就渐渐的由我妈的的肩上偏重于二弟了。

去年的海鲜大餐,吃的全家称赞。今年,这位仁兄依旧是独领风骚。那大虾跟螃蟹做的,有样。我妈做的鱼是一绝,不管啥鱼,一到她手里,做出来的都老香了…

我爹今年跟冻豆腐杠上了,做啥菜都想往里加点冻豆腐,这不嘛,我爹又早把冻豆腐从外面拿到锅台上缓着了,炖了一个小时的排骨,掀开锅盖,肉香四溢,大块的冻豆腐还没完全融化,一股脑的倒进去,继续咕咚。二十分钟后,冻豆腐所有蓬松的空隙中都浸满了肉汁,这时候,无论你从任何角度任何方位下口,嘴里都是满满的肉香。

春晚已经开始好长时间了,也没人看,都在忙活着,后厨的菜都差不多了,准备包饺子了,我爹的绞肉机也没派上用场,纯精的猪里脊放在砧板上,我妈哐哐就是一顿剁啊,直到肉条变成肉块,直到肉块变成肉泥才算罢休,洗干净的芹菜焯水,剁碎,用手攥成菜团,放到肉泥中,加葱花,酱油,盐,鸡精,十三香,最关键的一步是加大豆油,我问过我爹加多少合适?我爹说:加到你害怕为止…

我亲眼目睹我爹加大豆油的过程,真的是我内心都瑟瑟发抖了,他才停止。

我的天,那至少是我在黄山包饺子加的量的两倍还多,然后拿筷子朝一个方向,拼命的搅,直到胳膊酸了,我爹才说:闻闻吧。我一闻,真香!

和面,我说我来,我妈说:拉倒吧,你别活稀了?我说不能,你负责加水就行。水加的细致,面活的用心,我甚至想到了少林足球中的赵薇,但我全程内心都是充满喜悦的,不用说,包出饺子的味道肯定差不了。

面和好了,要饧一会儿。这时我爹说:孩儿们,走吧。摆鞭炮去…

院子也大,避开易燃的苞米叶,苞米杆堆,我爹,我,老弟,二弟就开始布局,两万响的啄木鸟鞭炮那是真长,要不是二弟拦着我,我高低摆个赵氏家族繁荣富强的字样啥的,一百管的大礼花放正当中,五十个礼花二踢脚剥皮,把燃线露出来,我爹自制的二踢脚燃放器那叫一个牛逼,据说只要把十个二踢脚摆里面,只要点燃一个就可以全部引燃,其中的原理我也没细究,反正燃放的时候我是惊呆了…还有两个五十响的冲天雷摆在礼花旁边。

柴堆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项目,子时以后接神用的,苞米叶子上堆满嘎嘎干的树枝,最上层铺满印着大钱儿的黄纸。

我老弟的藏獒大帅,看着我们把院子都摆满了,它幽怨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这是要弄啥嘞?

准备工作完毕,进屋,娘子军们已经开始包饺子了,就听见海鸥说:大哥,找一个硬币,一块糖,待会谁吃到谁就一年都发财,一年都幸运啊。哈,我们哥三说:你们可不能在饺子上做记号啊。她们说:哈哈!

我们爷四个支起桌子开始打牌了,哎妈呀五块十块脚脚踢的填大坑(一种内蒙以及东北的扑克玩法,当然是赢钱的)太刺激了,五块十块不当钱啊,哗哗往桌上扔啊。我爹一把烂锅收了二百多,我们三个惊呼他作弊,我爹淡淡一笑说:愿赌服输奥,赌场无父子,你们输了我也不给退钱奥。

将近十一点,我妈过来说:差不多了,准备放鞭炮吧,我们这边准备煮饺子了。好嘞,我们一边答应一边数钱,我输了两百多,我二弟和老弟每人输了一百左右,我们哥三一口一个爸地喊我爹,我爹说:少来这套奥,赶紧准备打火机、点烟,放鞭炮去。

我二弟给我点着烟后,小声说:没事,按咱爸的性格,他输了就算了,赢了,肯定退…哈,豁然开朗。

兄弟三个中,我是胆子最小的,所以我先说:我只放鞭炮,谁也别跟我抢奥。哈,大哥的威严就这么彰显出来了。(其实,他俩也是不屑于放鞭炮的)

深吸一口小熊猫,我在寒风中大喊:都躲开,我要点火拉…我这颤抖的手离燃线还有两厘米的时候就听见"砰…啪",我吓的捂着耳朵就跑,那边,我看见老弟正在二踢脚燃放器旁大笑说:哈哈,我先放一个试试,爸还没吱声呢,你着急点啥鞭炮,再说,我离你那么远,你怕啥呀?我,颜面无存…

我爹那边正在生火接神,房间所有的门都敞开,我爹从火堆里拿出几张正在燃烧的黄纸放在大门口,还要拿几张在屋里子快速的走一圈,口中还念念有词,应该是一些吉祥话之类的!

我爹忙完这些对我们三个喊:点火,放…

我老弟和二弟听到口令后,火点的那叫一个速度,当我颤抖的双手再一次离燃线两厘米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炮火连天了,我只好再一次的抱头鼠窜,捂着耳朵躲到门后,眼睁睁的看我爹淡定的在火堆中抽出一个长长的火棍儿,在那么多正燃放的二踢脚旁边从容的点着了那个我两次都没有点着的两万响啄木鸟。

礼花在高空中绽放,用它的五彩斑斓轻松的就点亮了漆黑的夜空,太美了。我们大声高喊:过年了,过年了。

喊声、狗吠声、鞭炮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我们家,新年的乐章(哈,我这词儿甩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时我大侄儿拿着那种手持烟花特不合时宜地过来问我:大爷,这个,你总该点的着吧?

我…我捂着胸口无力的说:边去,找你爸点去。

进屋,热腾腾的饺子正往桌上端,一个大圆桌面上摆满了极具北方风格的菜,全荤…

我爸和我妈坐定后,三个儿媳妇要挟着三个孙子说:赶紧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那参差不齐的磕头虽不咋地,倒也换来了我们哥仨儿的阵阵喝彩,还有我爸妈的喜笑颜开,当然,最关键的是,爷爷在给压岁红包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三个财迷儿媳妇眼中放出的光芒,还有,孩子们,手中的红包还没捂热乎就被亲妈掠走的无奈。

我们依次落座,弟把酒都给斟满了,我爹举杯说:2016我和你妈祝你们赚大钱。我与老爹碰杯后说:祝爸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心想事成。二弟接着说:祝爸妈新的一年健康快乐没烦恼,饭后锻炼不变老。老弟说:爸妈,祝福的话都被他们说完了,我就努力赚钱了,然后好好孝敬你们。

我爹说:好,还是我老儿子说的好,干了!

我爹一杯啤酒瞬间见了杯底,我们三个望着各自杯中满满的白酒,面面相觑,弱弱地问:爸,我们是白的!

我爹说:不然呢?

我妈赶紧说:别听你爸的,慢慢喝呗。

我说:不行,这第一杯,必须干了,我打样,一饮而尽。

二弟老弟紧跟其后。

这一杯烈酒下肚,兄弟三人都兴奋起来,一边快速地往嘴里塞着饺子一边问她们到底做没做记号,她们不说有也不说没有,意思就是你们可劲吃吧,吃的越多,几率越大。

席间觥筹交错,二弟兴起,非要高歌一曲,你说你唱就唱呗,还非选《母亲》,唱《母亲》也行,还非唱的那么煽情,大过年地,唱到“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时,我这眼泪啊,全滴在碗里的蘸料中了,本来就咸,这下好了,更咸了。

我以为就我激动了,抬头一看,我妈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全桌唯一坚强的就是我爹,还有三个茫然的崽子。

我妈说:二儿子,差不多了,就唱这一首得了,看你们都这么大了,妈高兴啊。

我爹说:唱地挺好,这样的团圆年,等你妈我两搬扎旗去了,就很难过的这么团圆了,你们几个且过且珍惜吧!说完,又干了!

我说:我们几个是要努力赚钱了,努力挣钱不就是为了想过怎样的生活就过怎样的生活吗?我也干了!二弟,要不你再来首《父亲》?

我爹忙说:打住,老子可不吃那一套。我就喝这些了,你们乐意喝就继续吧。

哈哈,酒喝干,再斟满,喝干,又斟满......直到什么都不知道。

朦胧间,我好像吃到了那个带硬币的饺子,又好像看到烟花绽放照耀的那个院子里,一个蹲在鞭炮旁那个少年颤抖的手,终于点着了那个两万响的啄木鸟。

                                                                                                        天虹(完)

                                                                                     起:丙申年 庚寅月 己未日

                                                                              止:丙申年 庚寅月 壬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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