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是暗隐楼送来的新一批暗卫,主人看有要留下的吗。”慕雨跪地向着一位一身深蓝色衣服正在研究棋盘的青年道。
慕安低头跪着,尽量把自己隐在黑暗里,这么多年经受暗隐楼苛刻的训练,每次受罚时总有一股莫名信念让自己撑下来,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一定要见到王爷,成为他在黑暗里最锋利的剑光,为他挡住一切暗算。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好像冥冥之中他就该守着他一样。而今这个支持他活下来的念想就端坐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只是几阶台阶的距离,慕安却突然害怕了,怕到连心都在跟着打颤。
青年闻声抬起头,端了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嗯。都起来吧,头抬起来。”白棣川毫无波澜的声音想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和温润。他扫视着新来的一批暗卫,其实对他来说是谁都没有差别,只是之前一位暗卫出任务没能回来,他这才走流程般的会招新暗卫们看上一眼。
慕安起身垂眸,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不知怎的,竟盯着主上唇边的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出了神。白棣川发现有暗卫盯着他愣神,眼波一转看过去,“好看么。”声音听不出喜怒,却着实让慕安惊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跪下道,“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白棣川看着那暗卫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而后俯身拜倒,膝盖在地上磕出了好大一声,心内苦笑,自己有那么可怕么。只是他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竟有一丝熟悉感,明明应该是血雨腥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他却觉得那眼中藏着一丝近乎执着的真诚。
白棣川略感奇怪的摆摆手,想着大概是最近睡得不好精神恍惚,都怪自己那皇帝哥哥成天让自己辅佐朝政。放下手中的茶,指指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的慕安道,“就他吧。”
“慕雨,今晚让那个新来的暗卫轮班。”白棣川一边看着地方巡抚呈上来的折子一边低声对着空气道。一转眼的功夫房中变多了一个跪着的人应着,“是,主上。”慕雨心下疑惑,主上何时对暗卫这般上心了,除了他们几个跟了主上七八年的,别的暗卫主上怕是连认都认不出更别提叫出名字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妄加揣测主子心思,慕雨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恨自己,再这样早晚被罚去刑堂。
慕安安静的跪在角落里,他武功属上呈,即使不抬头也能清楚的听出主上在干嘛,提笔写字的声音,翻阅竹简的声音以及······研墨声。慕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初到王府,他实在是不知道主上的习惯,正暗自纠结是否要去研墨时。
“你叫什么?”依旧温和的声音响起,慕安颤了一下如梦初醒般赶忙回到:“回主上,属下暗隐楼慕字辈,慕安。”白棣川皱了皱眉,慕字辈,暗隐楼最优秀的存在,他手下这慕字辈是不是太多了点。这个慕安,左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如此年轻,怎么会···如此想来,必是有人暗中相互提携,若是德王派来的人,他岂不是给自己收了个大麻烦。慕安并不知道白棣川心里在想什么,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主上身上隐忍着的杀意,不知自己是那句话触怒了主上,心中一慌俯身到:“主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白棣川两指搭在俯在地上的人的脖间动脉上,慕安本能的一颤,暗隐楼你死我活的训练让他下意识想要反抗,却随即强制按捺,一动不动的任由主上按住自己的命门。
“你是德王的人。”白棣川依旧不带喜怒,声音却冷了几分,手上也带了几分内力。慕安一怔,心中陡然一酸,主人,不信他,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脖子上的巨痛感竟不及心中苦涩半分,沙哑着声音道,“主上是属下唯一的主上,属下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主上的事。”
白棣川手上又加了两分内力,慕安登时疼的浑身颤抖,冷汗渗出,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身子却依旧丝毫不见躲闪。
看着手下人痛苦的样子,他一向不会怜惜有嫌疑的人,此时却鬼使神差的收了内里,由慕安缩在地上喘息。算了,左右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留他在身边好了,再不济,反正这王府里也没什么他在乎的珍重之物,也无妨。
慕安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看着主上恢复平静的面色,心里不禁涌上一丝感激,即便怀疑自己,也未过多苛责啊,或许···或许···主上以后会愿意信自己的。“谢主上。”白棣川微微皱了皱眉,谢自己差点杀了他么,摆摆手,让他起来不再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么个题材会让我写成什么样,但是一定会努力的。我让慕安也没有那段记忆是觉得,如果一个人利用对另一个人的熟悉,用故事来获得对方愧疚得来的爱情是不够真诚的,或者是只有一方有记忆这件事本来就是残忍的不公平的,俩人之前的事,当白棣川爱上慕安就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