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家人就时常告诫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当时间的列车逐渐地驶过一段风光后,相同的话语由寡变众,在家里听过,在学校听过,在街巷听过,真是无处不在。听的也变得十分心烦意乱。虽然不想听,但是依然劳劳记往。
可这次,真的让我难以拒绝。
偶然的一次,我独自一人放学骑车在路上,此时春城无处不飞花,春分东风杨柳斜。夕阳无限好,披金而归,能归家心情总是大悦,屁股不安分地舞动起来,车座上吟唱起吱啾吱啾的歌声,也逐渐放快了车的速度。突然拐角处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我猛地刹车,差点人仰马翻。只见老人颤颤巍巍,身体精瘦,双目浑浊,目光游离,衣着简朴,足登青鞋,大概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本想快速离开。这时,老人先说:“老不中用了,又惹麻烦了,真是对不起!”从他的声音中我听出了苍悲。不久他又给我讲了一段话,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和他的儿子好久不见,很是想念。是为了找他的儿子的住处而四处询问儿子所留的地址在哪,因此恰好撞上了我。这时,我看到西边的天空挂着一轮硕大的太阳,它像个大画家,在天幕上恣意地渲染成熟的黄,给大地披上一件黄色的羽翼。此时的老爷爷,在夕照下显得慈祥而又善良。满头蓬松的发须,银白得耀眼,那么近,突然我泪流满面,也许是我在老爷爷的身上看到从未真正理解的岁月。
声音再次穿入耳中,“能用这地址带我找到儿子吗?”这声音点醒了发愣的我,却让我手足无措。我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剩下窘迫。这时,心田的原野上有两种声音在飘荡,一种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而且伴随声音出现许多熟稔的面孔,一种是“拒绝帮助一位孤立无助而又慈祥善良的老爷爷,你能怎么能这么忍心?”
正在我犹豫之际,收不到我回应的老爷爷黯然转身,悲叹一声:唉!又白来一回。这声音仿佛一剂良药,医愈了我内心的麻木和猜忌。我停好自行车,追着大声喊道:“老爷爷,路不远,我答应带您去”,于是,我便不着老爷爷坐在我自行车上,我也十分小心翼翼的骑着车向着夕阳走去。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这也让我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