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丞相陈平自保记(二)
(三)巧擒韩信
汉四年,韩信与齐王田广、楚将龙且沿潍水一带交战,乘龙且的部队半渡潍水河,掘开堵住河水的雍囊(装满沙子的口袋),杀龙且,平定了齐国。韩信告诉汉王为防止齐人的反覆无常,请封为代理齐王。汉王看信大怒:“这个小子,我被困于荥阳,还指望他来帮我一把呢,却想自立为王!”陈平、张良都踩踩汉王的脚,低声耳语“形势与我不利,怎么能禁止韩信为王呢?如果情势发生变化,会坏事的!”汉王恍然大悟,依旧笑骂,“这小子,大丈夫平定诸侯就是真正的王者,何必做代理王!”于是派张良立韩信为齐王,命令他率军进攻楚国。
此时,汉军兵多粮足,楚军正相反。为了能够接回来刘太公和妻子儿女,汉王与项羽约定以鸿沟为界,各自就国。陈平、张良劝汉王,此时是上天灭楚的天赐良机,不可养虎为患。天予不取非智也!刘邦召集各路诸侯将项羽重重包围在垓下,组织能唱楚地歌曲的士兵,夜色下,篝火旁,传出阵阵楚风歌,勾起楚军士兵的思乡之情。项羽带领八百余人冲出包围圈,一路奔逃,最终于乌江边自刎。
汉六年,韩信被封楚王,有人上书告发韩信窝藏钟离昧,欲要造反。在汉军兵少将弱的情况下,陈平献计,让皇帝仿照古代天子游云梦泽会诸侯,派遣使者遍告诸侯,在陈地拜见皇帝。皇帝车舆尚未到达陈地,韩信已经在郊道上拜迎刘邦,武士立即抓捕韩信,五花大绑,载在后车上。韩信高喊“怨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回到洛阳,皇帝又赦免了韩信的罪过,封为淮阴侯,居住在长安。
(四)解平城白登山之围
汉七年,韩王信(不是韩信)在代叛汉,并联合匈奴单于威胁汉北方边地。刘邦集中三十万精兵前去讨伐。汉军一路势如破竹节节胜利,刘邦以为匈奴军不过如此,不免看轻敌军,遂率前军进到平城,一下被匈奴四十万大军重重围困在白登山上。匈奴发动多次冲锋,都没有突破汉军的防线。
军队缺粮断水,天寒地冻,军情危机。皇帝采用陈平的主意,派使者携带重金面见单于宠幸的阏氏,晓明厉害。汉军从一条狭窄的缝隙脱离包围。陈平用什么计策,史书记载“其计秘,世莫得闻”。流传到今天的故事倒不少。其一、陈平送给匈奴阏氏许多金玉宝器,价值连城,要她劝说单于退兵。其二、陈平拿出美女图,说大汉朝美女众多,要是杀了刘邦,单于就尽得汉王的美女,阏氏就不一定再受单于的宠幸了。其三、单于与王黄、赵利二人约定日期而两军迟迟未到,汉将灌婴率大军只有两天的行程。真实原因谁都不清楚了。
此后陈平以护军中尉的身份跟随刘邦平定陈豨和黥布的叛乱,共出了六个奇计,每一次都获得更多的封地和赏赐。要问什么计策,史书记载“奇计或颇秘,世莫能闻也。”
(五)奉旨斩樊哙
刘邦剪除黥布叛乱回军途中,箭伤复发导致病重,缓缓回到都城长安,又听到燕王卢绾反叛,皇帝派樊哙以相国身份率兵前去讨伐。樊哙大军浩浩荡荡离京远去,有人就在皇帝面前说樊哙将军的坏话。高祖大怒:“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屠户,见我病重有意气我。他就是希望我死。”忿忿不平的刘邦问陈平如何处置,陈平献计“皇帝可以派绛侯周勃取代樊哙,然后将他斩首即可。”皇帝在病榻上面谕周勃取代樊哙,命陈平到军中即刻将樊哙斩首。
陈平、周勃二人接受诏命,乘驿站车马疾驰而去。路上两人商议:“樊将军是皇帝的老人,立功多,他们是连襟,有亲戚,杀樊哙也是皇帝的一时之忿,不定什么时候皇帝后悔了,我们怎么办?两全之计,我们把樊将军囚禁送回京城,让皇帝自己处置。”
陈周二人在樊哙军营外堆土筑坛,持皇帝符节召来樊哙,立即将其抓捕,用囚车送回长安去。
四、突临变故妥为计
(一)皇帝驾崩
陈平在押送樊哙途中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他担心吕太后姐妹馋怒于己,就乘驿站快马先行,途中接受了驻扎荥阳的诏命后,又立即快马驰向皇宫。陈平葡伏灵前,手抚皇帝灵柩,哭得很悲伤,把如何处置樊将军一事向太后禀明。陈平害怕有人向吕太后进谗言,坚持向太后请求“值此大变故,需要忠心又得力的臣子负责皇宫的宿卫,保护太后安全”。太后就认命陈平为郎中令,并要他好好教导孝惠皇帝。所以,虽然吕媭多次中伤陈平,都没能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二)吕后治事辟为相
孝惠帝六年,曹相国卒,以王陵为右丞相,陈平为左丞相。
王陵,沛县人氏,高祖卑微时以兄事之,他这人没什么文化,直言快语,一身侠气。楚汉相争时,王陵带领几千人马投奔汉王。项羽为了招降王陵,把王陵的母亲抓到军中,以此要挟。王母乃性情刚烈之人,低声对使者说:“告诉我儿子,不要担心我,要忠心侍奉汉王。”说罢,伏剑而死。徐州市区仍有一条马路名叫王陵路,想必这个名字有一两千年了吧。
孝惠帝驾崩后,吕太后想立吕姓子弟为王,询问王陵的意见,这耿直的右丞相以高祖曾经“刑白马蒙”约,一口拒绝,“不行。”太后又问陈平等,陈平说“可以。”吕后就任命陈平为右丞相,免去王陵右丞相之职,担任汉文帝的老师。王陵责备陈平、周勃忘记先帝的盟誓,周、陈辩道“铮铮铁骨在朝堂上面争,我们确实不如您;但保全苍生,安定刘氏天下的,您不如我们。”王陵无言以对。
(三)形骸放浪再避祸
吕后听政时期钢铁手段总揽朝政,右丞相陈平明白吕后为人,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为高祖献计谋执樊哙的事情,吕媭始终没忘记。
她屡屡向太后进谗言:“姐姐,你选的丞相陈平,哪里像个丞相。整天就知道饮酒作乐,相府后宅美女如云,快赶上皇帝后宫了!”陈平知道了,不仅毫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妹妹不止一次在耳边聒噪,太后暗暗高兴:陈平是知趣的。有一次,吕后竟然当着妹妹吕媭的面对陈平说:“俗话说‘黄口孺子和妇人的话不可信’,就看丞相你怎么对我了。你不用担心什么。”
这以后,太后立诸吕为王,陈丞相听之任之,“君”臣相安无事。
五、平定吕氏还权归刘
孝惠帝七年七月(公元前188年),吕太后病重。怎么回事?原来三月中旬,太后出长安城去祓祭,祈求神灵保佑平安,回来途中看到一条像苍犬的东西,撞击太后腋下就不见了。从此,太后腋下一直作痛。
孝惠帝七年八月秋,孝惠帝崩,太子即位。太后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命令两个哥哥吕禄、吕产要牢牢控制南北二军(这是两支守卫京师的卫戍部队),守住皇宫,防止大臣生变。太后崩后,二吕想在关中地区作乱,但又忌讳高祖时的大将。其时,太尉周勃不掌握军队,就和陈平商议,必须先解除吕禄、吕产兵权,控制南北二军,才能稳住局面。太尉想进入吕禄的北军“不得入”,于是令襄平侯持节假传命令,周勃才进入大营,又令郦寄和刘揭对吕禄晓明厉害,“太尉遂将北军”。不知道北军换将的吕产进入未央宫,徘徊在殿门前。孔武有力的朱虚侯刘章率领千余士兵进入皇宫。此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吕产从官乱作一团。朱虚侯将吕产杀死在郎中府官吏的厕所中,继而控制了南军。
太尉分兵往各府第抓捕吕姓男女,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斩杀,把吕媭乱棍打死。诸大臣都认为少帝不是孝惠帝真正的儿子,滕公就把少帝赶出皇宫安置,迎立高帝与薄太后的儿子刘恒尊为天子,是为汉文帝。
天下还归刘氏。
孝文帝立国,陈平因周勃功劳大,辞让右丞相。孝惠帝二年,陈平卒,谥为献侯,传位三代而国废。
陈平评价自己一生多为阴谋诡计,虽“救纠纷之难,振国家之患”,难被道家所容。吕太后时期,朝廷形势多变,陈平在其中游刃有余,获得荣华富贵,最终称贤相,难道靠的不是智慧和谋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