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爷爷(二)

    国庆节当天,爷爷的两个侄子领着大包小包回来看他。那天中午天气很热,门前水渠在热浪中散发着微弱的凉气。哑巴爷爷的大侄子强子哥,蹲在门前洗床单被罩。他戴着眼镜,白色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半,他洗的很专注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悄悄偷看他的我。我鼓起勇气一点点朝他走过去,他终于注意到我,露出微笑问我是不是隔壁家的小孩儿,我点点头。他惊讶的说没想到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寒暄了几句,我就硬着头皮像他打探哑巴爷爷的事情,我问他哑巴爷爷一直是哑巴爷爷吗?他放下手中的床单,摇摇头,干啥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原来,哑巴爷爷从小和他的父亲,哥哥三个人相依为命。哥哥比他大十岁,很早就结婚分家了。但是因为分家时一些琐事和父亲闹的很不愉快,也和弟弟的感情不是很深。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种地,照顾孩子压力很大的原因,所以父亲的脾气很暴躁,每每喝完酒都要凶哑巴爷爷一顿。哑巴爷爷从小就很怕他的父亲。

  哑巴爷爷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让哑巴爷爷上山砍柴。结果,他因为贪玩所以忘记了砍柴,回家以后他因为害怕被父亲打骂,所以骗父亲说砍的柴被哥哥抢走了。这时候恰好父亲喝了点酒,顿时怒气冲天。三步并两步的冲到哥哥家,一脚踹开哥哥家的门,不由分说的当着两个孙子和儿媳妇的面扇了他一巴掌。哥哥性子刚烈,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实在气不过,于是当着父亲的面赌气似的拿起窗边的农药就一饮而尽。喝完就直接口吐白沫当场毙命了。

    这时,父亲内心追悔莫及。抱着哥哥的尸首痛哭流涕,不一会就突发心脏病和哥哥一起离开了人世。嫂子见状,撇下了年幼的一对孩子连夜跑回了娘家。哑巴爷爷本想随着哥哥和父亲跳下悬崖一走了之。但走到悬崖边,想起了年幼的侄子们。他痛心疾首,必须要把他们抚养长大啊。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张口说话了,默默的上山砍柴卖柴养活一对侄子,默默的和人家学习木匠手艺。久而久之,就再也不会说话了,成了如今的哑巴爷爷。

  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年幼时犯的一个错误却要让他用一生来偿还。希望这些年沉默的岁月能帮哑巴爷爷洗去些许内心的愧疚与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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