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等确实饿了三天三夜。"
“大人啊!我们实在是饥饿难耐,不得已才劫公粮。您行行好,赐我们一口粮吃。”
“感谢大人的恩德,我们来生愿做牛马报答您啊……”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老人围着一列黑甲卫士正连连作揖,跪地求饶。
为首卫士厉声喝道:“尔等劫持贡粮,按玄武都律乃是死罪。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话音刚落,两名黑甲卫士拔出宝刀,气势汹汹,踏步向前,向人群走去。
“自白将军监国以来,国内强收税赋,百姓怨声载道。”
“年轻力壮的有的流于江面做那劫持营生的水鬼,有的逃亡他国为人奴仆。”
“我等年纪老迈,只能流于街头乞食。今日见大人运送贡粮,冒犯了大人,望大人体恤。”
人声鼎沸,你一言,我一语,怨声载道。
“劫持贡粮,罪无可恕,还敢非议监国将军,该当街刺死以儆效尤。”黑甲卫士一脚踹倒跪地求饶的老人,举起手中利刃,便欲挥下。
“住手!”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那黑甲卫士的手腕便被石块击中,利刃“当啷”落地。
众人徐徐回望,只见一位穿着破烂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来。他的身边紧跟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
正是子休二人。
原来他们进了城,正遇见老人劫粮。看到老人被欺,子休义愤填膺,捡起石块便击向卫士。
女子不悦道:“这些兵勇是白将军用来收缴税赋的卫士,平日便很骄纵,城中权贵尚且不敢惹怒他们。今日你招灾惹祸,咱们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正如女子所说,子休立时被卫士围拢起来。
“二位是什么人,连我们偷天营的事情也要管?”
为首武士咬牙切齿,奋起一脚,踹在子休肚上。
子休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重脚踹翻在地,捂着肚子连连叫痛。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只听一声令下,众卫士围着子休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顷刻,子休被踢的头冒金星,口吐鲜血。他惊恐万状,眼睛悄么向那女子望去,眼神中满含求助之情。
女子面容苍白,蹙眉摇头,微有愠怒,似是怪子休多管闲事,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子休被卫士接连重踢,很快便支持不住,大声呼救。
他这一喊,引得那群乞讨的老头围了上来。
为首的矮瘦老者对众人说道:“恩人适才帮助我们,左右不过一死,不如和这群卫士拼了。”
“奶奶的,和他们拼了!”
“奶奶的,和这个世道拼了!”
“奶奶的,左右不过一死!”
“……”
众老头纷纷附和,走上前去与卫士殴打在一起。
眼看一场混战,再所难免。
当是时,素光闪烁,照的周遭苍白一片。透过亮光望去,只见那女子翩然腾空,背后竟振展出两扇硕大的蝴蝶翼翅。两扇翼翅,接连挥舞,掀起阵阵金光。
光芒渐浓,耀眼夺目,越散越大。天地四方被光芒淹没,似幻似真。
那群卫士在金光中手舞足蹈,不多久便昏昏欲睡,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各位老翁自寻生路去吧……”女子收拢光翅,拉起被踢倒在地的子休向远处飞去。
......
明月高悬,清风徐徐。
“你醒了?”女子轻轻瞥了眼身旁少年,随即目光又移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此时,风掠过,掀起她的长发,将她苍白素雅的脸整个露在了月光下。
“既然怪我惹了麻烦,让那群王八卫士踹死我罢了,又救我做甚。”子休大口喘息,断断续续道。
“你初来玄武都,贸然出头,你可知得罪了税卫,便是得罪了将军。”女子道。
“得罪了什么狗屁将军便又怎地?”子休道。
“得罪了将军,你在玄武都便不能保全性命,似今日这样的麻烦还会有的。让你吃点苦头,也好多多收敛,我自然是为你好。”女子淡淡说道。
子休闻言,怒火中烧,骂道:“为了我好?奶奶的,我被踢了几十脚,差点儿一口气没有倒腾上来!我且问你,这玄武都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救我时背后展出的一对翼翅究竟何物??这儿究竟是哪儿???”
女子面对子休连串质问,缓缓转头,浓黑的眸子紧盯着他,猛然一声长叹,随即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子休道:“记得什么?我只知道我是周朝宋国蒙人,年一十六岁,家住宋国蒙城的一个小山村,以牧羊为生,因不喜念书,偷懒逃学,放羊之时来到一片池塘,在一块巨石上睡了一觉,便不知不觉来到此处,随即遇见了你,便怪事不绝啦。”
女子默然不语。忽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苍白的脸上缓缓滚落下来,滴在了青草叶上,好似清晨的露水,被那月光一照,圆润剔透。
子休瞅见女子神情,顿时慌了神,急道:“你这是为何?我可没有欺负你,可没……没有……欺负你。”
女子玉指揉了揉眼袋,收敛下心神,看着惊慌失措的子休,扬了扬嘴角,又露出一弯微笑。
子休见她泪痕犹在,又突然喜笑,心道:“鬼知道女人是个什么东西,又哭又笑的,更何况,还是个长翅膀的女人。”念及她的翼翅,不禁疑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这是哪儿?”
女子站起身来,伸出手捋了捋秀发,双手交叉上扬。蓦地,后背绽出两扇泛着光晕的翼翅。
女子柔声道:“这里嘛,自然是天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