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告诉你,如果感觉要出问题的时候,多半这个事情就会发生,同时说明最重要的事情是感觉有的时候,就马上行动,去把这个问题降低到最小.
三年前父亲因为直肠肿瘤,做手术,化疗,放疗,这个治疗过程对于父亲来说特别的煎熬与痛苦,那时母亲身体还很好,主要由她来照顾父亲,作为子女的轮流来关照,那时我28岁,刚刚明白自己已经是父母的依靠,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靠山,我必须坚强并且始终相信肯定可以克服,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父亲母亲在上海过了3年多,每个周末陪着他们散步,父亲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考虑到父亲饮食的健康,后面回安徽老家调理身体,一切是那么顺其自然…一边父亲调养身体,一边母亲也可以照看孙子,那个时候我侄子才1岁半,距离上幼儿园还有2年半。想想孙子可以给爷爷奶奶带来欢乐,带着就带着吧,我作为姑姑的也没有反对的权力。
日子就像流水潺潺流淌,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已经慢慢变化,而且浸入式的改变。
回老家乡下,对于父亲来说是他的故乡,他的青春挥洒的地方,所以很自然很亲切。但是对于我母亲,她不是本地的,一直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几乎没有怎么回去老家,要不是父亲的身体,我们也都不想着回老家,所以我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她要慢慢适应起来…
3年期间,原本空当当的家,开始置办家具,洗衣机、冰箱、活禽、母亲还在屋门前种了月季花,还在以前我们老房子那块地上种了蔬菜,花生、玉米、生活开始展开了,我母亲视频时还给我看她种的菜多么的好,养的鸡鸭多么的肥,盼望着我们回去过年吃她种的菜养的鸡鸭,一种成就感我隔着屏幕都能深刻的感受到。
种的养的都很热闹,我的侄子也要上幼儿园了,我比孩子的父母还要着急,在哪里上学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一眼就能忘穿整个村庄,太小了,我当然希望小孩可以在上海上学,但是没有一个人支持我,一个都没有,侄子在安徽老家上学都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时隔三年我现在回忆这段记忆仍然心里难受…
我看到父母越来越老;我看到农村的那条危险的马路;我看到我们农村的落寞;如果在农村是一条出路,为什么现在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可是人啊,都有惰性,不愿意去思考那么长远的事情,甚至不愿意思考明天该怎么做!可悲可恨!
回老家的第一年我妹妹结婚,很热闹也很开心…第二年疫情的突然发生,大年初一我们就赶回上海…第三年疫情持续我们留上海过年,没有回家…
似乎我们都已习惯不回老家,给老人视频就代表看到了,屏幕里看到父母欢笑,没准他们刚刚腰扭到了,疼痛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隔着屏幕永远代替不了现场,只有在现场你才能感受到父母的感受。所以常回家看看有多么重要!
如果想到危险会发生,这个风险存在,十有八九都会发生,可能不是马上发生,也有可能是1个月,1年,或者3年…
3年后的2021年12月10号,那条危险的马路(国道,大卡车、大货车必经之地),我父亲开着三轮车带着母亲送完侄子上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装柴油的油罐车撞了…
……
每当提到大车,我的心都是惊的。我是8点40在公司接到弟弟电话,当他告诉我父亲和母亲被大车撞了,我恐慌、绝望、后悔。恐慌怎么可能,怎么会?绝望大车子的威力,后果多么严重,后悔三年前没有再坚持一下我的想法…种种跟父母在一块的日子全部浮现在我脑海里,哭已经没有办法止住…我的同事莉姐她一直在让我冷静,她没有让我自己开车,让我打车,我直接打车到了虹桥车站,买上了10点的高铁,一分钟都没有耽误,路上同事肖哥给我发信息让我冷静,给我想法,我马上打给我在宿州的发小,芳芳。是她帮我给父亲做检查,是她替我签字,同意给父亲马上做手术,是她照顾手术后的父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及时,一个环节都不能有问题,才获得了今天母亲的慢慢康复,父亲的慢慢康复…
回到12月10号周五那天,早上8点半的时候雾气特别大,从我小时候记事我就知道冬天的雾是能见度只有1米左右,而通过那条马路需要20米的距离,电动车也要15秒左右…事后通过父亲告诉我,绿灯还有6秒,但是大卡车却开过来了,事实上那个司机已经踩刹车了,如果直接行使,后果将不堪设想。
母亲头上都是血,人已经昏厥过去了,父亲却很冷静,首先给我弟弟打电话,然后又给村里的邻居打电话让他过来送钱,因为去医院需要交一些押金。我父母被救护车送到市里县医院时,父亲还是说自己没事,让医生先给我母亲包扎伤口,那时父亲心里的想法是:如果母亲有事了,他也不想活了。
我那时在赶往医院的高铁上,听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特别孱弱,那时我真的很慌乱,当我收到肖哥短信,他说用上所有的资源,我马上想到我的同学发小,芳芳,我拨通电话,她马上接了电话,我让她赶紧去市县医院,我需要她帮忙去看我父母,这个电话,这个帮助,是天大的帮助,她救了我父亲。芳芳带我爸做了检查,体内有1000毫升的血,需要马上做手术放出来,当时需要家属签字,我跟医生说让我同学帮我签字,她可以代表我,所有的环节都很及时,不能有一点的犹豫!否则我就见不到我父亲了。
我父亲命苦,但命也很硬,他是个硬汉。就那么危险的时刻他都可以保持镇静,可以忍住疼痛去先救老伴,所有的能量都要保佑他,真的保佑他,让他渡过这个时刻…
手术后不能吃任何东西,水也不能。父亲的嘴唇都脱皮,他说肠子都干的黏在一起了,我只能用毛巾给他润润嘴唇,手术后的第三天凌晨两点父亲出现谵妄,当时就把弟弟吓坏了给我打电话,说咱爸怎么神经失常了,一直说胡话,那一夜我也没睡好,凌晨5点半我跑到父亲跟前,他还是睁着眼睛,神情恍惚,双手总是到处抓,等到早上8点15分医生查房时,我迫切的追问怎么回事,医生说这是麻药和经过创伤造成的术后谵妄,5到7天可以恢复,最重要的是自然熟睡后醒来就清醒多了,白天父亲一直说天花板上有自行车,虾,鬼头,还有车子在乱跑,一天都没有睡过,把窗帘拉坏了,还把挂水的管子抓掉了,一直嘴巴里说着胡话,把我都急哭了,后来母亲上来了跟父亲聊了会天,感觉他俩特别开心,我父亲特别兴奋,嘴里还是说这胡话,到心情还不错,我认为母亲可以帮助他。第二天我盼望着母亲早点挂好盐水赶紧上11楼陪父亲聊天,下午4点左右母亲过来了,今天的效果没有昨天好,父亲一直朝母亲说他看到的东西,我母亲根本不信这些,所以他认为父亲在胡搅蛮缠,俩人吵起来了,后来我让母亲赶紧回到7楼她的病房里,因为父亲很躁动,总是起来,说要换床,原来靠窗的床位换到中间,因为他知道中间的老爷子出院了(因为胆囊炎严重不治疗出院的),父亲一直说靠窗的位置有好多东西在看他,而且靠近窗边我父亲认为是悬崖边很危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搬床,不搬床不睡觉,我起初想哄哄他睡觉然后告诉他搬好了,谁知他比谁都清醒,要自己搬,后来我跟弟弟把两张床换了位置,父亲成功的指挥我俩搬床成功,然后乖乖的睡了,虽然还是会醒,但是第二天就睡的特别香,眼睛闭上,眼珠子不在晃动,手也不乱抓了,呼声打的很响亮,睡的真香啊!
父亲从谵妄中清醒了,我们都送了一口气,趁着父亲清醒了,我弟媳燕子可以照看父亲,我就同弟弟回了一趟老家,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最主要是把活禽处理好,把猪卖给了邻居,屋里的电断掉,带了两床被子和父母的衣服,锁上门,开车到街上把鸭子退毛装袋,被子也用顺丰快递寄到上海,我跟弟弟就从街上直接回医院了。
家里整理好在回医院,我的心情也从杂乱变的有秩序…不然老俩口总是惦记着家里的鸡鸭和猪。
因为把猪卖了,父亲为此还生我气了,但是后来还是被我安抚好了…人的一生要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
回来后我把四只鸭子和四箱牛奶都送到了我同学芳芳家,我就想对她好,是她救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