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80:冯岑贾列传(一)


          冯岑贾列传(一)


冯异


冯异(?~34年),字公孙,他是颍川郡父城(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宝丰县)人,平时喜欢读书,通晓《左氏春秋》《孙子兵法》。

汉军起兵后,冯异以郡掾的身份监察五个县,和父城县长苗萌一起守卫城池,替王莽抵御汉军。刘秀攻略颍川郡,攻打父城不能得手,就在巾车乡屯驻军兵。冯异悄悄地到各属县巡察,结果被汉军抓获。

这时,冯异的堂哥冯孝和同郡人丁綝、吕晏,都一起跟随刘秀,他们都推荐了冯异,刘秀召见冯异。冯异说:“冯异我只是一名军士,不足以影响将军的强弱。我的老母还在城中,我希望占据这五座县城,以报效将军的恩德。”刘秀说:“好。”

冯异返回后对苗萌说:“现在众将都是壮士兴起,行事大多横暴,只有刘将军所到之处从不掳掠。我观察也的言行举止,不是普通的庸人,我们可以归附。”苗萌说:“咱们两人死生同命,我敬请听从将军的计策。”

刘秀随后向南返回宛城,刘玄派出进攻父城的部将前后共有十多批,都因冯异一直坚守不能攻克;到刘秀担任司隶校尉,行军途经父城时,冯异等人马上开城门送上牛、酒欢迎。刘秀任命冯异为主簿,苗萌为从事。冯异随后推荐了同乡人铫期、叔寿、段建、左隆等人,刘秀全部任命为椽史,带他们返回洛阳。

刘玄多次想派刘秀经略河北,众将都认为不可以。这时,左丞相曹竟的儿子曹诩担任尚书,他们父子掌权,冯异劝刘秀花钱下功夫结交他们。后来,刘秀能渡过黄河到达河北,曹诩父子在其中出了大力。

自从刘伯升被害后,刘秀丝毫不敢显示苦痛,在自己独处时,都不饮酒吃肉,他的枕席经常留有泪痕,只有冯异一人叩头安慰表达哀痛之情。刘秀制止他说:“将军不要乱说。”

冯异又抽时间劝说刘秀:“天下人同苦于王莽统治,长久思念汉朝。现在更始皇帝的部将都十分蛮横暴虐,所到之处无不掳掠,百姓大失所望,没有任何依靠。将军现在得以专命一个方面,要施行恩德。只有夏桀和殷纣那样的暴乱,才出现商汤和周武王的功绩;人们长久饥渴,只为图个温饱,将军应当分别派遣官属,巡视各郡县,清理冤案,布施恩惠。”刘秀欣然采纳。

刘秀到达邯郸后,派遣冯异和铫期乘坐传车抚慰各属县,登记囚徒名单,存恤鳏寡孤独,对畏罪潜逃又返回的犯人免除罪责,秘密记录两千石官吏中的支持者和反对者。

王郎起兵后,刘秀从蓟县向东南逃窜,日夜住在草舍中,一直来到饶阳无蒌亭。这时天气严寒,部众全都饥饿疲惫,冯异弄来豆粥为大家充饥。

第二天天明,刘秀对众将说:“昨天得到公孙将军的豆粥,我们的饥寒全部消解了。”他们来到南宫时,遭遇特大风雨,刘秀把车停在了路旁的空房子中,冯异抱来柴草,邓禹生火,刘秀对着灶堂烤干衣服。冯异又送来麦饭和野菜。

他们渡过虖沱河到达信都,刘秀派冯异率领一路军兵收取河间郡。冯异返回,刘秀封他为偏将军,随后跟随刘秀击败王郎,封为应侯。

冯异为人谦虚退让,从不对别人夸耀,他在车上时,如果和众将相遇,都是先躲闪开道路。他举止进退都有标志,军中号称为整齐。每次行军驻扎时,众将都列坐争论功劳大小,只有冯异经常独自坐在树下思考,军中都号称他为“大树将军”。

刘秀攻克邯郸后,调整将领所属的军士,军士们都说愿意归属于大树将军,刘秀因此对冯异另眼看待。冯异率领一路军兵在北平击败铁胫,又降服匈奴于林闟(音xì、sè、tà?)顿王,从此河北平定。

这时,刘玄派舞阴王李轶、廪丘王田立、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率军号称三十万,与河南太守武勃一起守卫洛阳。刘秀率军向北攻略燕地和赵地,因为魏郡和河内郡未遭遇战乱,城池完好,仓廪充实,就任命寇恂为河内太守,冯异为孟津将军,冯异统领两郡的军兵沿黄河驻扎,和寇恂联合,以防御朱鲔等人。

冯异对李轶写去书信说:“我听说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当年微子离开殷商前往周朝,项伯背叛项羽归附汉朝,周勃迎接代王后废黜少帝,霍光废掉昌邑王尊奉孝宣皇帝,这些人都畏惧知晓天命。他们目睹存亡符瑞,知道废兴事情,所以都能功成于一时,建立流传万世的基业。如果长安更始皇帝还能扶助,就只好延期岁月,因为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季文(李轶的字)将军岂能安居一隅呢?现在长安已经败坏,赤眉军已经到达城郊,王侯面临大的灾难。更始皇帝手下大臣离心,纲纪坏绝,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所以我们萧王才跋涉霜雪,经营河北。现在萧王英雄云集,百姓闻风而至,就是邠歧的百姓思慕周朝,也不能与之相比。季文如果确实能感悟成败之道,就该抓紧时间确定大计,还能与古人论功,转祸为福,时机就在此时!如果等到猛将长驱直入,大兵围城,即使再生悔恨,也来不及了。”

当初,李轶和刘秀首先结约谋划起兵,互相之间非常亲密,到了刘玄称帝后,他和绿林军一起谋杀了刘伯升。李轶虽然知道长安刘玄政权危急,却害怕归降后不能保全性命。

李轶回复冯异说:“李轶我本来和萧王首倡谋划起兵,结成生死约定,发誓要荣损与共。现在我李轶守卫洛阳,将军镇守孟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当机立断。希望冯将军向萧王转达我的心迹,我愿意向萧王进献愚策,以辅佐国家,安定百姓。”

李轶自从向冯异发出书信后,不再和冯异交战,所以冯异能借机向北攻占天井关,攻克上党两城,随后又南下攻占河南成皋以东的十三座县城,其他刘玄军兵屯驻的地区,也都全部平定,归降的有十多万人。武勃率领一万多人进攻反叛者,冯异率军渡过黄河,和武勃大战于士乡城下,大败斩杀武勃,斩首五千多级,李轶这时关闭城门不来救援。

冯异看到给李轶的书信确实起了作用,就把情况报告给刘秀。刘秀故意泄露了李轶的书信,以便让朱鲔知道。朱鲔大怒,派人刺杀了李轶,于是洛阳城中人心背离,很多人出城归降。朱鲔派讨难将军苏茂率领几万人进攻温县,朱鲔亲率几万人攻打平阴牵制缀冯异。冯异派校尉护军率领军兵,和寇恂合兵进攻苏茂,将其打得大败。冯异借机渡过黄河追击朱鲔,朱鲔退走,冯异一路追击到达洛阳,环城绕行一周后返回。

冯异写书信通报前方情况,众将都进入帐中祝贺刘秀,一起劝刘秀继皇帝位。刘秀于是征召冯异来到鄗县,询问四方动静。

冯异说:“淮南王张郇、穰王廖湛和随王胡殷三王反叛,更始帝新近败亡,天下没有君主,这是宗庙之忧,大王应当挺身而出,收拾这个烂摊子。我建议大王听从众将建议,对上为了社稷,对下为了百姓。”

刘秀说:“我昨夜梦到乘坐赤龙上天,猛然惊醒,非常心慌。”

冯异离席接连叩拜祝贺说:“这正是天命发自于精神。大王感觉心慌,这是因为大王平时行事谨慎的原因。”冯异于是和众将军请求刘秀继皇帝位。


大树将军


黄其军

      作于2022年9月29日(古历壬寅年九月初四)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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