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灵自由写作群第七期的第八篇作业。
端午节对我而言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一天是父亲的农历生日,确切地说是他的冥日,因为他已经离开我们5年了。很长时间以来,其实我特别想以写文字的方式纪念他,可是这仅仅是个想法而已,5年来,我无数次地思念他,可是我什么都写不出来,因为我不知从何写起。5年来,每当想起父亲的时候我偷偷地抹眼泪,我去到他墓前祭奠他,我听李健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去感受他的存在,我在儿子面前诉说对他的思念,可是我就是写不出来想对他说的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各种方式在享受着父亲给予的关爱,可是我从来没有静下来想我应该给予父亲以怎样的回报,严厉的爱、慈祥的爱、含蓄的爱、深沉的爱、被误解的爱……这些各种定义的爱也是在父亲离开之后我才从心底感受到的。
5年来,每当心里燃起与父亲有关的讯息,我依然忍不住泪如雨下,我一遍遍地问自己,父亲于我的生命中到底有怎样的联结?父亲生病的那段时间、病危的那段时间,上班、照顾孩子、陪他聊天、去医院送饭、给父亲做他想吃的饭、医院陪护……我好像一下子从一个父母眼中长不大的孩子转换成了精神饱满的女汉子,我不敢想将来会怎样怎样,一天天埋下头尽自己所能地做事情。当父亲离开后,守灵、送葬、告别仪式、入土,这些应该哀恸的时刻我都没有显露哀伤的神情,甚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作与父亲有关的梦,我以为从知道父亲生病到他离世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尽了做女儿的本分,我已经尽力了,我没有留下遗憾,我心安了,与父亲的这段记忆终将会成为过往。然而心底里的伤痛不被看见,那段记忆永远不会终结,大概三四个月后有一次与一位朋友聊天,当时她只是说出了“父亲”两个字,那一刻我毫无征兆地突然泪流满面,失态的表情让我自己都不知所措。可是那件事情之后我明白了,该做的功课终究还是要做的,逃避不了的感情纠结也要一步步理清的。
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这门功课我持续做了5年之久。今年的4月15日参加周老师的叙事工作坊,现场有学员作个案演示,当与“父亲”的对话开始时,我坐在座位上突然一口痰涌到喉部,猛咳了一阵,痰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极了,我意识到好像有很多话要对父亲说,是要表达的时候了,所以工作坊结束时要给父亲写一封信的想法就自动地出现了,当我做好了准备与父亲对话时,那封计划中的信的格式也自然而然地跳入我的脑海中,那就是以零极限的四句话作开头:爸爸谢谢你……爸爸对不起……爸爸请原谅……爸爸我爱你……